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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胤冷眼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没有任何动作。
坐姿也是闲适的,仿佛只是在看一出闹剧,显得她慌张惶急离开的样子愈加可笑。
舒梵本就尴尬,慌乱中更容易出错,脚下一滑人已经超前面倾去。
李玄胤手臂微抬就稳稳支住了她。
她收势不住,就这样跌入了他怀里,一时之间,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冷香将她团团包裹,一丝一缕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还夹杂着略有些干燥的体温。
有那么一瞬,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不自觉绷紧了,手也牢牢攥着他的坚实的臂膀。
不是不愿松开,是那一刻她好像失去了支配身体的能力,只能木讷地望着她。
头顶是他杏黄色的衣领,略有些挺括的料子,衬得往上的下颌线愈加分明,微抬的弧度,也是睥睨的弧度,眸底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或者说,她看不透这一双深沉的眼。
舒梵挣扎了一下,终是往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了距离:“奴婢失礼。”
李玄胤有一些失神,停顿了片刻才抬头,眸底映入的是这样一个窈窕清丽的少女,虽妩媚天成,一双杏眸清亮而婉约,只有几分恍若误闯皇家园林的惊慌,并无丝毫扭捏造作之态。
寝衣下,她清瘦的双手撑住身后床榻,低垂眉眼时,那一截玉颈的婉约弧度更加诱人。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风姿之美实属生平仅见。
李玄胤很难说清自己当时心里的感觉,好似潮闷的仲夏夜,万籁俱寂中忽然下起了淅沥小雨。
他年少时隐忍蛰伏,苦心孤诣,一腔悲苦愤懑无处宣泄,偏要装作那四大皆空的清修之士,想来也是可笑得很。
自登基后便没有求不得之事,何况是一女子。
如他这般骄傲的人,不屑强迫他人,可帝王之下皆为蝼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万法从自性生。思量一切恶事,即生恶行;思量一切善事,即生善行[1]。
他那一刻的心旌动荡,已将其他抛诸脑后。很难得的,不去考虑这样做是否会遭人诟病,受她鄙弃,是否与他缜密持重的人生有了分歧?
人的情感和理智往往很难完全把控协调。
舒梵和他目光对视,总感觉有不祥预感,便垂着眸快速从侧边下去。
还差一点就离开了,可那点儿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没完,手腕已经被稳稳攥住。
她的惊呼还没开口,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按在榻上。
他略俯身便撑在了她上方,舒梵惊怒,心跳得从没有这样快过。可比愤怒更大的其实是惊恐,他一双眼太平静,好似蕴着能吞噬一切的暗。
“陛下!”她高声提醒,给他台阶,“你喝多了!”
“朕没喝酒。”他丝毫不领情,一错不错地望着她,“舒儿,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低头要吻她,她下意识往旁边侧开,他的唇偏了,斜斜擦过她颊畔,阴差阳错却更有欲语还休的挑逗。
那一片肌肤被触及的地方,热烫撩人,好似夏日烈阳般要灼伤她。
也正如光芒万丈的他,靠得太近,连睁开双目都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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