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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疼痛感应春和其实很熟悉,在同任惟分手之后,每当他想起任惟的名字,就会在身体里生出这样的痛感。潮湿的心脏长满水荇,将整颗心缠绕,直至难以喘息。
但他没法不想,他没法不痛。
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或许恋痛,宛如自虐般、毫无尽头地思念任惟。
[应春和的日记]
2019年7月21日
离岛最近总下雨,闷热得难受,手上的膏药更让人难受,黏糊糊的,痒得烦人。
我总想抠,也想拆掉,做医生最头疼的那种病人。
但最终还是没有,因为还是担心会影响恢复。
万一以后真的画不了画那得多糟糕,这么多年我只做好了这么一件事,要是连画也不能画了,我在这世上还能剩下什么念想?我还能有什么意义?
特别痒的时候,我只能趴在床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抽烟。
烟是我从北京带回来的,南京银钗,薄荷味。
薄荷味在房间里弥漫时,我又一次想起任惟。
任惟特别喜欢在我抽完烟之后和我接吻,除此以外,还喜欢在我喝完蓝莓味的真果粒和冬天抹完橘子味的唇膏之后接吻。
他迷恋我唇齿间的味道,还总是说气味的记忆比其他的记忆都要来得深远,会让他记很久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没机会知道了。
第10章“笑你是个傻子”
“怎么?”任惟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望向应春和,准备聆听他未说完的话。
应春和与之四目相对,任惟的眼眸澄澈得好似一片湖,湖水宁静、柔和,随便说点什么都能化为石子令这湖面泛起不小的涟漪。
说什么呢?
要自揭伤疤说那些任惟一无所知,也不得而知的陈年旧事么?
当然是不。
毕竟,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应春和受到十分的痛,若是讲给还在热恋期的任惟听,或许能够让其感受到七分的痛,但若是讲给如今不知爱、也不知恨的任惟听,能让其感受到的或许只有五分、三分痛,亦或是更少。
倾听的人只能感知到一小部分的痛感,受伤的人却需要再度将伤口抠到溃烂,等到新的一轮愈合。
这实在不划算,也实在太难看。
“算了。”应春和吐出一口气,出于对自我的保护从而选择放弃伤害任惟的机会,“不关你的事。”
但粉饰太平的冷漠有时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任惟脸上的热切快速冷却下去,不再看应春和,声音也低低的,“即使是前男友,关心一句也不过分吧?”
应春和对此却嗤之以鼻,“好的前男友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言外之意:而不是分手四年后一声不吭地找上门来。
接下来出校门的一段路,两人都不再说话,互不搭理。
这一幕同下午进校门那幕巧妙地重合,让应春和打心底觉得滑稽。他不知道自己跟任惟待在一起怎么好像小学生一样,动不动就要吵嘴仗。
好在小学生任惟消气消得很快,刚出校门就转过来对应春和说,“我想去买瓶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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