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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在应春和小的时候,父母在世的时候拥有过;在去到北京,和任惟相爱住在小小出租屋时也拥有过。
只是这样的两个“家”最后都毫无例外地崩塌,他不得不试着接受,或许自己的一生就是注定要颠沛流离。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应春和懂得这样的道理。
夹起一块糖拌小番茄放进嘴里时,应春和觉得很酸。
明明放了很多糖,却不知道为什么尝起来会这么酸。
在这样的酸楚中,应春和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不希望任惟离开了。
[应春和的日记]
2023年7月8日
任惟来离岛的第一天,我希望他赶快走。
任惟来离岛的第二天,我希望他留下来。
说不清究竟是我太过善变,还是情爱一事本就令人捉摸不透。
我也以为我是恨任惟的,但原来,爱不过是恨的一种叠加态,叠加在一起是完整的爱,崩塌时是散落一地的恨。
有多爱,才会有多恨。
任惟在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式,一点一点重新拼凑我们的爱,重新填补残缺的我。
第12章“应春和,你舍不得我走?”
头天晚上不知怎的没睡好,迷迷糊糊合了两下眼,也不知道算睡了还是没睡。听得隔壁养的鸡叫了两声,应春和便半点睡意也没了,索性从床上爬起来。
他正端了个搪瓷杯半眯着眼蹲院子里刷牙时,外头突然传来十五的叫声。
应春和听见响动抬头看去,就见铁门缝隙里显出张人脸,是武凯。
“春和哥哥,我奶奶今早做的肠粉做多了,你吃吗?”武凯嗓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应春和吐掉嘴里的泡沫,“你进来呗,门没锁。”
“诶。”武凯应声,将门上挂着的锁解下来,推门走进来,不放心地嘀咕了一句,“哥你咋晚上睡觉不锁门呢,多不安全,万一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应春和嫌他事多,给他翻了个白眼,“我家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谁偷?”
武凯嘿嘿笑两声,“咋没有值钱的?你画的那些画不是可值钱了么?”
应春和漱了口,走进屋里将搪瓷杯和牙刷都放了,这才回,“你又看不懂,知道什么值不值钱?”
“我怎么不知道?那要是不值钱,你还能安安静静在咱们这儿每天想干嘛干嘛,吃穿不愁的?”武凯人精似的叨叨。
应春和被他逗笑了,“在这儿又花不着什么钱,你瞎琢磨什么呢。”
武凯环顾四周,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头上忽地挨了一下,是应春和拿干帕子抽了他。
应春和挑眉,“找什么呢你?”
“春和哥哥,你朋友不住你家吗?”武凯捂着头问道。
应春和有点意外他会找任惟,“你找他干嘛?”
武凯顾左右而言他,“那不是我奶奶做肠粉做得多了,你要是有两个人吃,我就多拿一点过来。”
“真的假的?”应春和不信,“你不会本来就是来找他的吧?肠粉哪里是准备给我的,我才是那个顺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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