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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也辛苦。”王参军告退,先行离开了主帐。
韦衡见王参军已经离开,对奉玄说:“这不是一个小忙。”
奉玄说:“心准哥但说无妨。难道对着我师姐,心准哥也会这么犹豫吗?”
韦衡笑了笑,“我不会犹豫,我根本不会让你师姐帮我这个忙。我希望你师姐平平安安活着,因为我想要一个收尸的人。”他说:“你师姐这个人,十分倔强,言出必行,有一次她答应帮我取一样东西,取东西时,右手中指的手指甲被磕掉了,可她什么都不说,依旧要帮我。我心里不好受,对她说:‘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儿,倒让人心疼。’她对我说:‘女儿自能独当一面,不必要男人心疼。’你师姐和我姨母很像。你师姐答应了会帮我收尸,按她的性子,我知道,她会做到。”
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生死存亡一体*。人有生就有死,奉玄对韦衡说:“解甲归田之后,心准哥就来堂庭山住吧,你与我师姐都长命百岁。”
韦衡说:“借你吉言。”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我要让你帮忙的事,的确不是小事,你可以不帮。”
奉玄说:“若是小事,心准哥不会特意找我。”
韦衡道:“这事和妫州有关。陈嘉灿是如今的妫州主将,他镇不住妫州,处理不了尸疫,所以根本不管妫州、卢州交界附近的事情,只在妫州境内划出一个叫‘尸疫道’的区域,派军守在道外,不论是谁想出来,格杀勿论。时间长了,那尸疫道内的妫州人为了求生,自行集结,保聚山中,一起避难,我们称那群人为妫州流人。妫州近两年不断有落草的将士,逃到尸疫道中,妫州流人渐渐成了一股势力,多次想要北上,到卢州搏一场出路。”
奉玄心中明白,韦衡是想要自己帮他处理妫州流人,于是他直接问韦衡:“心准哥想要如何处理妫州流人?”
韦衡将拿在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在案上,杯子落下时发出“哒”的一声,“人自然越多越好,有了人才能耕田作战。”韦衡看了奉玄一眼,道:“启阳就在长悲山附近,如果妫州流人这次趁机作乱,我会直接清剿。如果此次无事,那我要你刺杀流人主,我会收编流人。”
刺杀一个人,安顿众多人。奉玄想起佛子的剑,“杀生”,一杀多生。奉玄是修士,不应当随意杀人,但是他并不十分厌恶韦衡的这个决定。“如果死一人能安众人,我会去做。”他说:“只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心准哥帮我找回我的友人。”
“我当然会帮你。我会帮你找回你的友人来,而且我会让他平安回来,但是我要你们两个一起帮我。”
奉玄说:“我不能替我的友人做主。”
“你愿意帮我就好。”韦衡说:“如果你们真的是朋友,你愿意,他就会愿意。”
朋友相卫,而不相迿1。奉玄一时没有说话。
几支蜡烛将要燃尽,烛光摇曳。韦衡说:“明天好好休息,后天我们去启阳。”
“嗯。”对话已尽,奉玄站了起来。
冲雪跑了一天,懒懒趴在韦衡脚下,垂着耳朵乖乖地看奉玄。奉玄朝它摆了摆手。
韦衡对一直侍立在自己身侧的高勒说:“送送客人,让王钟进来。”
高勒说:“是。”他替奉玄撩开主帐的帘子,请奉玄出去。
奉玄来主帐时,在主帐外看到的那个跪着的老兵,依旧在帐外跪着,在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流出了鼻涕。高勒送奉玄出去后,对那老兵说:“王钟,少将军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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