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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你等一等。”曾暮寒温和地叫住他。
“怎、怎么了?”韶言暗叫不妙,以最快速度调整好表情,笑脸迎师兄。
明明他都不是小孩子了。上次像这么心虚还是七岁那年。
那次他在山里摔伤,怕师兄担心而忍着伤痛自己随便处理,硬捂了一个月,捂到留疤才让师兄发现。
他被师兄看得不自在,连左胳膊上的疤都隐隐在跳动。曾暮寒微笑着看着他,“你先去把元公子请进来吧。可你骗师兄这件事,不能随随便便就算了。”
韶言没有动作,收起笑脸,低头嗫嚅:“师兄,那毒窝凶险,我怕你担心。”
“可你没必要骗师兄啊。”曾暮寒轻声说,“难道在阿言心里,师兄就是那般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人?”
他抬手触碰韶言仍微肿的左脸:“疼吗?”
韶言郑重地摇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曾暮寒的眼睛,不敢与他对视,推门离去。
捂着心口,韶言的身体随着情绪波动而微微发抖。他推开恒水居大门时,险些没栽到地上。
经历火里那一遭,又领着元竹一路奔波,韶言的身体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他面色苍白地扶着门,竭
力挤出一抹笑:“进来吧。”
元竹目光放空往前看,方才一直百无聊赖地薅草玩,如今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注意。
马蹄糕从树上飞到他的肩膀上,小公子一个没蹲住,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你看什么呢?”
小公子的视线没有移动,喃喃道:“狐狸……”
韶言心里咯噔一下,顺着元竹的视线看去,一双在黑夜中发光的眼睛直直盯着韶言。
韶言紧咬嘴唇,假装看不见那畜牲,将元竹一把拽进恒水居的结界,关紧大门。
他扶着门闩,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几乎要晕倒。韶言心想怎么着也得坚持到屋里,又硬撑着向前走了几步。
忽然,韶言眼前突然什么都看不见,天旋地转之下,他栽倒在石阶上。
额头一疼,好像摔破了。元竹好像在喊些什么,韶言意识昏沉,抬手摸了摸疼痛的部位,果不其然见了血。他睫毛颤动一下,再无动作。
元竹忙着扶人,可他同样一天没有休息,此时手软得使不上力气,于是急得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海棠哥哥晕倒了!”
叫声惊动了在屋里发呆的曾暮寒,他赶紧出门,一低头就看见额头靠着石阶的师弟和惊慌流泪的小公子。
来不及计较那奇怪的称呼,想来是师弟编出来哄这小公子的。曾暮寒低下身子,细细检查起师弟额头的伤口。
灯光昏暗,曾暮寒又不似韶言有夜视能力。他看着师弟低头
歪着,一副没有气息的样子,也不禁心慌。
他将耳朵凑近师弟胸膛,万幸,还有心跳。
曾暮寒毕竟年纪要比韶言大上三岁,力气也够。他匆匆将韶言背起,元竹不用他提醒,自己就去了前面帮忙掀门帘。
韶言被他二人合力搬到炕上——也顾不得这身衣服会不会弄脏被褥了。
哎呀呀,这实在是。曾暮寒面上露出心疼之色,韶言自三岁上山以来,还从来没受过如此重的伤。哪怕是在山里摔倒那回!
那次不过是破皮流血,甚至没有伤到骨头,而这回……
他叹口气,翻出一块干净棉巾,又从师父房间里掏出一瓶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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