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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没有端详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某个黑市的拍卖目录上看到过这玩意儿,但是已经非常旧了,这种东西停产了几百年,不可能保存的这么新。
赵没有想了想,“你去修理铺找人做的?”
“我对机械活儿不感兴趣,哥。”小女孩道:“这是我从现实世界带进来的。”
那是一个全新的读碟机。
表面光滑如水银,背后用激光刻印着生产年限。
如今他们生活在25世纪。
而读碟机上的年份,是1999年。
第2章脑花
拿到读碟机后,赵没有琢磨了一下这事儿。
如今是25世纪,一个三百年前的古董,保存的这么好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知道他妹在一些地方异于常人,但无所谓,下层区这种地方本就疯人辈出,否则政府也不会出资建精神病院。只要没有太夸张的症状,医院通常不会收治,有的病人则是过于正常,与整个层区离谱的风气格格不入,于是被区民们视为异端,甚至会自个儿给自个儿办住院。
都是为了活下去,混口饭吃,不寒碜。
说到底,什么是正常,什么是疯狂——正常是唯一被允许的疯狂罢了。
精神病院和猪肉铺的生意照常火爆,赵没有忙得脚不沾地,很快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他知道他妹有点不正常——说白了,大人眼里的小孩儿多少都有点不正常。
青春期嘛。
说不定哪天她就从壁橱里抱出一只会飞的黄油猫了。
最近事儿多,这天赵没有难得不加班,有空到戏院坐一坐。三十三层区的戏院是下层区最好的场子,甚至在整座大都会都很有名,和中上层区不同,戏台子、影院、剧场名目分的很清,三十三层所有的场子都是一锅烩,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全部挤在一个废弃停车场里,也没有店名,提起就俩字儿,戏院。
进店前他先看了一眼今天的戏码,霓虹水牌上闪亮亮几个篆字,一整场的连台本戏,挑班的台柱是熟人,老生、丑角并演,扮的是济公。
赵没有来得晚,没能买到票,熟门熟路直接去了后台。
他人缘好,又是常客,一路都有人招呼,后台是用彩棚临时搭起来的,到处弥漫着香粉和烟丝味儿,长串裙摆挂成圈,里面便是更衣室。有个赶场的舞娘从一大簇流苏裙下探出头,金发碧眼,操着一口荒腔走板的汉话瞧着他笑,西施倒是来得巧,我这后背拉链勾住了,搭把手呗?
最后还是临将上场的台柱把他救出来,对方脸上搽着红,还没上台就已经喝多了,看着他打个酒嗝:“不谢,今儿没座儿了,想蹭戏就往屏风后头坐着去。”
屏风后头是乐班的座位,赵没有一听便懂,“不怕我给您错了弦儿?”
“丢的又不是我的人。”对方摆摆蒲扇,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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