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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牵着手踏出家属院大门,正想去马路边打车,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拿着一个大铁勺重重地打在乔言的后脑勺上。
漆灵吃惊地回了头,打人的竟是苏杭的奶奶。她正要把被打倒的乔言扶起来,只见苏杭的奶奶揪住乔言的头发,又把乔言往马路牙子上推。
六十出头的老人,还在病中,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是多么大的恨意。
被推倒的乔言,额头磕在了马路牙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了。
“乔言,乔言……”漆灵吓得哭了出来。
“乔言,你还有脸回来?你看看你把我们一家人都搅成什么样子了?滚,你给我滚回乌海!你回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乔言额头剧痛,脑袋发晕,一只眼睛像被什么液体打湿,只剩下另一只眼睛看得清,她就睁着这只眼睛,木然地看着苏杭的奶奶离去的背影。
这夜真冷啊,真漫长啊。
乔言又想,其实这样也好,她跟苏杭道完别,他奶奶才动手打人,这一切都将是悄无声息的,否则要是苏杭看见这一幕,他想帮忙出气也不是,不护着她,他心里又过不去,那他该多难受。
流血了,肉体有了痛觉,相比之下,心里那点矫情又算得了什么。
过去的乔言,就当是被老人家打死了吧。
关于这些恩怨和是非,关于她跟苏杭之间的牵绊,随着她流下来的血,一并泯灭在这个雪夜里。
额头缝了十四针的乔言,坐第二天一早的火车回了乌海。
大年初三,返程的春运高峰期还未开始,空荡的火车车厢里,她翻出苏杭刻的“小雨漂亮”,沾了印泥,按在手背上。
随后,她打开车窗,把印章从疾驰的火车上扔了出去。
十多个小时后,火车到站,她走出出站口,在附近的小店里买了一顶帽子戴上,遮住额角的纱布。
到家已经是深夜,周慧宁问她怎么不在外婆家待几天再回,又问,苏杭怎么样了。
她笑一下:“他应该还好。”
上午章程发了空间状态,他陪苏杭去化了雪的操场上打球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不愧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还是你了解他。”周慧宁看了眼乔言的帽子,“怎么想起来戴帽子了?”
“亭洲多冷啊,苏杭买给我的,好看吗?”
“瞧你爱美的。”周慧宁笑笑,又问:“回去没见着你爸爸他们一家吧?”
“没,没必要见。对了妈,我爸是不是一直没给你打我的生活费和学费?”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周慧宁转过身,“你妈现在不缺钱,别说是供你上大学了,就算是供你出国读书,也能供得起。”
乔言抿抿唇,“好嘞,知道啦,我困死了,洗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嗯,晚安。”
站在洗手间,乔言给漆灵发了报平安的短信后,摘掉帽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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