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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进来内室点亮烛火了。
苏姝怕阮清川冷,拉着他的手让他过去炭盆前烤火。她亲自沏了一壶碧螺春茶水,倒了一盏递给阮清川。
“尝一尝?”苏姝笑靥如花:“……看看是我沏的茶水好喝,还是丫鬟们沏的好喝?”
“自然是你。”阮清川伸手接了过来,乐得逗娇妻开心。
“你都没有尝过呢?”苏姝埋怨了一句,唇角却一直上扬着。
阮清川低头喝了一口,笑着说:“我刚才就说了是你沏的茶水好喝,你还不信,现在我都尝过了,却还是这个说法。”
他停顿了一下,直看到苏姝的眼睛里,问道:“你是信还是不信?”
“现在当然是信了。”苏姝被阮清川看的不好意思了。她也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水,坐在罗汉榻上喝了几口,又随手放在炕桌上。
阮清川的双手温热了,他端着盏碗走过去坐在了苏姝的身边。
苏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身侧的阮清川:“你还记得第一次过去秋水院时……我给你也是沏了碧螺春茶水?”
阮清川如何不记得,那是他喝过的碧螺春茶水里唯一的陈茶沏就。
他点点头,“记得。”
苏姝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出了口,“当时的碧螺春茶叶其实是陈茶,你能喝出来吧?”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陈茶,后来被母亲告知才知道的。
“嗯。”阮清川十分平静,嗓音温和的很:“我喝出来了。”
苏姝尽管早就预料到了,却还是有些尴尬,“对不住。”
“道歉做什么?”阮清川把手里的茶盏递给站在一旁的秀儿,伸手把妻子搂在了怀里,“又不是你的问题。”
堂堂的苏家大小姐,待客用的茶叶竟然是陈茶。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她在苏家过的有多不易。
“我只是更心疼你。”
苏姝没想到阮清川会出说这样的话,她怔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就红了。
那时候,她每日要操心弟弟的事情,又要担忧母亲,和赵姨娘母女俩斗得不可开交。
却没有人来帮衬她。
她又不是没有感情的草木,怎会不委屈?
但这委屈若是不被人察觉,她也就咬着牙不委屈,就觉得自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
不会疼痛,也不知道难受和困苦。
但是这委屈若真的被人察觉了,她瞬间就会觉得委屈了,什么铜墙铁壁再也不存在了。
阮清川看不得妻子这样。
他伸手把她抱坐在双腿上,轻轻拍她的后背,“以后有我在,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苏姝“嗯”了一声,重重的点头。
阮清川向来是说话算话,她都知道。
外边的天色渐渐黑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想起,小年的年夜饭开始了。
阮老夫人派了小丫鬟过来请阮清川和苏姝,过去宴息处用团圆饭。夫妻俩人到的时候,基本上阮家的人员都到齐了。
宴息处的走廊和屋檐下挂了许多红绉纱灯笼,照的各处都亮亮堂堂。厅堂里点了烛火,欢声笑语的,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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