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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怕是对纳兰东珠有意。这个念头第一次闪过康熙的脑海,让他焦躁起来。他是个思维敏捷的人,即便是在这种境遇里,也抓住了一闪而过的思绪。他的目光凝在了齐东珠墨发之间的簪子上,突兀地咬紧了牙关。
他知道那簪子是谁的手笔了。
“曹寅,”
康熙突然开口,那阴沉的声色几乎让他自己都觉得不体面,可他却无暇顾及了。此刻他只恨不得撕裂了曹寅和纳兰东珠相互纠缠的视线,也扯碎自己心里那莫名蔓延的憋闷。
“还不跟上?”
说罢,他迈步就向御花园外走去。今日变动颇多,想来地动过后,九门提督,和城外绿营将领都会前来觐见,他还要与内务府核算宫内坍塌的房屋和损失,统计紫禁城外的伤亡。
他用力去寻思这些杂事,将齐东珠抛诸脑后。
“臣遵旨。”
曹寅的声音一如往常,听不出什么端倪。康熙压抑住骤然升起的芥蒂,不再言语。
第95章余生
◎吸崽一上头,齐东珠开始肆意篡改故事结局,只想给怀里这全天下最可爱的萨摩耶幼崽一个最甜蜜的小美人鱼故事。幼小又无知的萨摩耶阿哥对此照单◎
——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后,立志于鸡娃到寒暑不休的康熙终于给他的好大儿们放了假,还允了养在宫中的小幼崽们随意走动,看望母妃,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也是变相的允许这些幼崽们去亲近安抚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哈士奇阿哥在延禧宫待得长吁短叹的。他和惠妃亲生母子,当然不是没感情,但也确实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讲。惠妃脸色冷,更不是溺爱孩子的类型,哈士奇阿哥平日里在外虽狂,逮着齐东珠就是一通鄙夷太子的大逆不道之言,可要让他拿这些话儿去惠妃面前讲,那是给他三头六臂他也不敢的。
再说惠妃,身居高位,协理六宫,积威甚重,往日里除了冷脸还是冷脸,一点儿柔肠给了卫双姐,一颗慈母心给了八阿哥,轮到哈士奇阿哥这儿,那真的是不剩什么了,顶多问两句他这几日课业如何,吃食如何。
不过哈士奇阿哥也没有那个心眼儿去计较,今儿一大早老老实实地去了惠妃殿中请安,又迅速被赶了出来。惠妃今日宫务很多,昨儿刚经历了地动,前朝修葺,今朝弃用的宫殿坍塌几所,昨夜值夜的太监宫女儿还有因为掉落的瓦片砸了头、被慌乱中踩了几脚的,各宫妃嫔受惊的不少,特别是怀胎十月,即将临产的宜妃郭络罗氏,哪儿哪儿都需要惠妃这六宫主事上心。
惠妃前脚刚离开延禧宫,哈士奇阿哥便来霍霍他睡得像个小狗饼的八弟了。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哈士奇完全闲不住,即便是昨夜刚经历了那样的变动,今日恐怕也没睡几个时辰,此刻已经精神抖擞,伸出毛绒绒的大爪子去揉他弟的肚子玩了。
齐东珠用一双死鱼眼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心中升不起半点儿拯救萨摩耶幼崽于水火的心思。倒不是她心里不想,但是身体实在疲惫啊!昨夜折腾了那么一宿,吹了一夜冷风,她不着凉不发热已经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棒了,至于像哈士奇幼崽一样精力充沛?
抱歉,心理年龄不允许。
再者说她心里还压着昨夜地动的事儿。灾难总是让人的心口沉甸甸的,即便知道京城因为康熙出乎意料的命令和举动,伤亡恐怕很少,但塌陷的房屋、财产的损失都是地震造成的余波。而他们尚且不知地震震心是否在京畿,若是不在,那还不知震源处是如何光景。
在烦人哈士奇持之以恒地霍霍下,萨摩耶幼崽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小狗眼,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毛绒绒的小脸儿上写满了迷茫和委屈,小黑鼻头里溢出了一点儿可怜巴巴的哼唧。
那终于艰难地唤起了齐东珠未泯的良心,使她一把推开了烦人哈士奇的狗头,将萨摩耶幼崽抱紧了怀里。
困倦幼崽在她的怀里拱了又拱,没心没肺地再度睡去,独留齐东珠愣愣地抱着他,发起呆来。
“大阿哥,你可知前朝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哈士奇幼崽没弟弟好玩儿了,抬眼瞪齐东珠,又听闻她这话儿,当即哼了一声,黑鼻头翘得老高:
“后宫之人打听前朝是非,爷看你这奴婢是皮痒了。”
齐东珠额角跳了跳,伸手去揪他的毛耳朵,被灵巧哈士奇防备地闪开了,只好干瞪着他,出言相激道:?
“皇上今日如此繁忙,大阿哥今早去请安见着人了么?是不是大阿哥也不知晓其中内情呢。”
“你瞎说!”
青春期的幼崽被齐东珠轻而易举地拿捏,哈士奇阿哥的毛微微炸了起来,黑白相间的毛毛脸显得丰腴了几分,想来是气鼓了腮帮子,想要咬齐东珠一口却又咬不到。
“我乃一国长子,皇阿玛怎会不见我?我今早去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还让我代他接见殿外候着的传教士呢!”
齐东珠想听更多细节,但面儿上只是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表现出对于哈士奇阿哥所言之事可有可无的态度。
果然,这一招对哈士奇阿哥的拿捏炉火纯青,很快将哈士奇阿哥气得竖起了尖耳朵:
“皇阿玛如此忙碌,但怎会忽视本阿哥?他可没空搭理来请安的老三,就同侍卫一道出宫去了,皇子之中,独独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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