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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第3页）

“他不可能写这些东西，就算我发现他出轨，跟他骂，吵，他只会打我，威胁我。”

“有录音也行，只要他亲口承认出轨，这也算证据。”

“录音……”春花想了想，觉得能够办到，“这个应该可以，我跟他吵起来，按照他那臭脾气一定会说，然后打我，叫我闭嘴。”

根据春花的描述，林安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场面，还有声音。

永无止境的争吵，摔东西，翻天覆地，这些，林安也经历过，她的童年就是在这些声音下一点点拼凑成的。

“如果能证实他有家暴倾向，在抚养权上，基本都会把女儿和儿子都判给你。”

林安本以为孩子能给她带来一点安慰，没想到她心冷如冰，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悲伤。

她的眼神变得涣散，整个人显得特别脆弱，仿佛一碰就碎。她停顿了很久，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我只要女儿。”

“抱歉，能问下为什么只要女儿吗？”

她看向林安，眼睛很是空洞，无数伤害和挣扎过后化成的永不褪色的墨水，一点点将过去彩色、闪闪发光的感情涂去，而今，只有麻木和疲惫。

“他从来没把我看作妈妈，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保姆，低贱的保姆。”

“为什么这么说？”

“他一生气，一有不顺心的事，跟他那暴力狂的爸一样，抓起东西就往我身上砸。他还拿过针扎我，扎出血。我一开始以为他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只是当玩具玩。一次两次是不懂事，次数多了，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爸一打我，他也跟着过来打，一边打还一边笑，这个死没良心的，我当初为了生他，差点死了！”

“我生他的时候，大出血，止也止不住，后来还是那个医生医术好，才把我从阎王爷那夺回来，我是万万没想到生出这么个玩意。”

春花突然握住林安的手，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说着，“林律师，求求你，救救我，也救救我的女儿！”

“我尽力。”林安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提醒自己不要被感性牵着走，“你回去一定要收集好证据，我才能帮你。没有证据，很多诉求不予支持，最后还是没用。证据很重要。”

“还有财产，除了你自己的，还有他的，他有可能隐瞒收入，或者把钱转到另一张银行卡，能搜到证据最好，搜不到也可以查，这些我先提前跟你说好，以免在财产分割时有遗漏损失。”

“他很有可能有私房钱，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事。”

“嗯，还有其他不清楚的吗？”

春花将所有内容消化，回想自己还有没有漏掉没问清楚的，想了好几分钟，才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了吧。”

“如果有不清楚，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

“好好，谢谢林律师。”

突然，春花手机屏幕亮起，来电人是王成。她厌倦地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的辱骂声接连不断，林安还没听过这么不堪入耳的话语。

对面骂了快一分钟，似乎是骂累了，隐约还能听见喝水声，停顿了几秒又开始大骂。

春花对林安挥挥手，收紧自己的袖口围巾，最后被淹没在人群里。

林安望着她的背影，深感她的不易与痛苦，希望能够搜集到更多有利的证据，帮她打赢这场官司，离开那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