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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不管这事儿,龙可羡也不管,便都落到了底下人手上。
今日阿勒提起来,尤副将有点意外,趁着时机问:“通航的商船都是五千斛往上的大船,峡湾不好通行,我的意思还是得拓宽凿深了才好,只是这事儿动起来约莫得半年,不若封一半留一半,既不影响船只通行,也能把峡湾修筑好。”
“这事我记着了,”阿勒应得很痛快,“祁国不擅此事,交给伏先生去安排工匠。”
“也好,”尤副将琢磨着说,“北境出银子。”
“行,”阿勒知道尤副将的顾虑,在要出门时,扭头提点了一句,“这银子不必北境掏,报给工部备案后,去找骊王要钱,他不敢不给。”
门板合上,隔绝了天光,尤副将暗道:心可真黑啊,听起来可真得劲儿啊。
哨兵从角落里钻出来,满头满脸的炭灰:“哥舒公子找您做什么呢?”
尤副将掀开锅子,里边焖着肉,闻言道:“问咱们船上有没有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儿不舒坦,男人呐,有些难言之隐也正常,但哥舒公子这般的……”他揩了点汁尝味道,“看不出来啊。”
哨兵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不在乎,他小声告状:“我方才见他去寻余姐了呢。”
“哦?”尤副将这才有点兴趣,佯装正经地问了句,“寻余蔚也正常,余蔚管着少君大大小小的起居琐事。”
哨兵急得要死,心里边火烧火燎,话茬儿挠着嗓,痒得只想往外蹦:“我可全听见了,你就半点都不想知道他们讲了什么?”
“不想。”
哨兵顿时焦躁地绕圈。
绕得尤副将头晕目眩,勉强松口:“你且说来听听……”
“哥舒公子问少君月事呢,”哨兵立马精神了,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月事是什么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听过月事吗?”
“……闭嘴吧!”
军营里长大的小孩儿,大字都不识几个,尤副将拿锅勺敲了把哨兵的脑袋:“这事儿烂肚子里,谁都不准提。”
哨兵捂着脑袋,相当委屈:“凭什么?”
“提了就等着被哥舒公子扒皮抽骨吧。”
哨兵缩着脖颈:“我不明白。”
这还不明白。尤副将连这锅子肉都不要了,擦了擦手就往外走。
这是要当爹了!
龙可羡趴在桌前,看尤副将呈上来的峡湾图纸,金算珠在手里拨得咔哒咔哒响,要报给工部,就须得把各项明细列出来,这事越早办完越好。
阿勒进来时,龙可羡有气无力朝他招招手,而后将手边的一叠纸移过去。
“你给核一下,没错我便拟折子了。”
阿勒粗略扫一眼:“照这个拟吧,怎么看着没精神。”
龙可羡使劲儿揉眼睛,乏得蔫巴:“困。”
困乏,这也像是对症。
阿勒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没跑了,于是轻轻把她捞起来,像对待件瓷器似的把她放到榻上,顺带捻暗了灯芯:“这点破事儿也值当你费心算,合眼。”
龙可羡翻个身,把额头抵在他胸口,这会儿又不困了,绕着那一片蹭了个遍,蹭得阿勒心猿意马,麻劲儿从脊骨蹿到腰眼,当即就热起来了。
“不困了?”
龙可羡目光熠熠,那层光膜润在昏光里,阿勒抬手就给遮住了。
“今夜别撺掇我。”
龙可羡清了清嗓子,早就想好了措辞:“不撺掇,要听你讲故事。”
讲故事,这倒也成,两个都能听。
阿勒在心里迅速翻着大人小孩儿都相宜的书,还没选出个好的来,就听龙可羡试探着说:“讲你写的……戏词里的故事。”
这故事阿勒自然倒背如流,每一个字儿都是挑灯夜战,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但此时合适吗?!
“今夜不讲那个,换换,保准讲得比那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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