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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某根弦啪地就断了。
正在此时,外间传来叩门声,两长一短,是厉天。
阿勒充耳不闻,翻身上来,一手握着龙可羡腕子,齿间还衔着她指尖:“是谁说不要在一个院子里,不要一道睡觉,就怕枕头风吹昏了你的头的?”
龙可羡已经昏了,她口鼻间俱是阿勒的气息:“我……”
“是谁可怜巴巴坐在门槛儿上,像只没人要的猫崽子,等着我捡回屋的?”
龙可羡颈间黏着湿汗:“是我……”
“又是谁夜里将我当老妈子使唤,天一亮又亲又摸,还往我嗓子眼里捅咕的?”
叩门声又响,这次唤起了龙可羡的部分羞耻心,她慢慢地红了耳廓:“不要你说了。”
阿勒是不说了,俯身亲下来,沿着龙可羡眼皮细细密密地往下亲,他的舌头比龙可羡手指还灵活,勾着她在唇齿间滑动。
他们沉默地交换着气息,在这亲密无间里融化了彼此,两个人都很喘,心口贴心口,胸腔剧烈跳动。
然后在龙可羡揪着他腰带,开始笨拙地撕扯时,阿勒忽然闷笑出声,按住了她的手,把吻改成了咬,碾磨在她下唇,说。
“今日不成。”
龙可羡被亲得七荤八素,还没回神,懵着看他。
阿勒笑得更坏了,凑到她耳边低语。
“偏不合你意。”
厉天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见里边叫进。
他搓了搓手,掀帘子进去时,发现少君坐在榻边,和公子隔得老远,还偏着身,只用后脑勺对着公子。
厉天没敢多看,紧着把事儿报了:“先时属下已将王李两家的宴推了,谁料李氏攀上了万家,还要借着万六爷长女生辰宴时与您谈买断商路之事。”
李家在祁国境内做粮食生意还不够,主意打到了南域。上回坎西港那场鸿门宴里,他和齐阁老在阿勒身上占到了便宜,如今便得寸进尺,要垄断祁国向南域流通的粮食。
阿勒披着袍子:“先前送来的粮价和耗损册子呢?”
厉天从一沓案务里抽出来:“这儿,粮价也高得离谱,比南边市面上流通的还高,说是先往宫里送,最后卖开了,不还得咱们填这个差价。”
“账都算不明白,打回去重算就是。”阿勒把那册子随手一翻,看了两眼便丢进了火壁里,那火舌跐溜一窜,眨眼间舔透了纸面,再悠悠地吐出青烟来。
阿勒说:“已经南下的那部分,将账册找出来,打回重拟,拟的数目不好看不放船。”
李家南下的船已经整装待发,正是准备满载而归的时候,掐着这个时间点,卡他们一手价格,是挺要命。
厉天在心里飞快地打着算盘珠子,高兴地应了声:“是!”早该给他们几分颜色了!在那场鸿门宴里,李家掌柜狮子大开口,揪着南域粮税太高这事,要阿勒让利两成,那会儿阿勒应了,此次就得连本带利的全讨回来。
哥舒策不茹素,他最喜欢兴风作浪。
厉天兴高采烈退下去后,龙可羡耳朵微微动,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此次入都,是做什么来的?”
山间浮着茫茫雪粒,阿勒抵开窗往外看,闻言回头:“是来收债。”
士族看重女儿,越是老派的那几个姓氏,养起女儿就越精细,万家尤甚,万壑松独女生辰这日广宴宾客,连龙可羡也收到了帖子,在雪歇山晴的这日,策马进了万家祖宅。
席面设得巧妙,亲眷置到湖畔雅苑,官场同僚与世交旧故就安排在松林之侧,不但以内外院分离,还有短坐屏风相隔,只有相邻几座才能互相倾谈。
龙可羡坐在席间,听松涛阵阵,当中夹着数道低语。
“说是头痛之症,午后宣了太医,后又请了几位方士进宫。”
“方士?别是魔怔了罢,先王因何而死他竟忘了吗?方士如何撺掇人修习邪法,服用丹元,如何打着寻求大道的幌子摧垮心志,他全忘了?”
“我看是病急乱投医了,心症大于身症,昏了头!”
大家不避政事,嚼起王室大小事,就跟讲起邻里后宅似的,龙可羡把茶碗盖轻轻放下了:“上次进宫,骊王就很显疲态,眉间压的纹,比……比陈包袱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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