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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凤笙没什么表情,“我为什么要不忍?”
谢清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笑了,“这才是真正的公主吧。世人都错了啊,我也错了,没有人知道,温仪公主真正的样子啊……”
是什么样子,她没有说。
“都是谢家欠我们的。他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容凤笙淡淡道。
谢清莺摊手,“但一定不包括我吧?我原本就没有姓氏。其实,我的名字,是你弟弟赐予的,我本来,也是没有名字的。”
也许是今夜太寂静,她们刚好都怀念一个人,谢清莺轻声道,“公主知道,我是怎么,与陛下相遇的吗?那个时候我还小,陛下也还小。”
“但他,是尊贵的楚王殿下。”
“我呢,只是一个雏妓。妓,你知道吗?卑贱肮脏的下等人。任何男人都可以对我做那种事的,唯有陛下,从未露出过那种目光,他既不怜悯我,也不鄙夷我,他好像是拿我当成一个普通的人对待。我见过很多贵族,他们看我的眼神,有好有坏,也有那种怜悯的,却仍旧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唯有陛下,是不同的。”
谢清莺抬眸。
容凤笙的脸上未施脂粉,一点装饰都没有,墨发披散,白衣之下是赤裸的足。
她方才散发缓行的样子,真的有一瞬间,让她觉得是容繁衣活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即使那个人永远地沉睡在了地底,她也永远放不下,她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那个人的归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伞忽然坠在了地上。
浓紫色的裙摆铺开在了地面,谢清莺重重跪在了容凤笙的面前。
她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女子的小指,目光卑微,
“今夜,您可以成为他么?”
容凤笙静静与她对视。
谢清莺却忽地浑身颤抖,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我好想您。无时无刻都在想念,您好像给我下了某种蛊。见不到您的时候,我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肤都在刺痛。”
她像是在寻求最后的慰藉那样,痴痴地凝望着她。
“我恋慕着您。”
“我很羡慕殿下身边之人,他们想要见殿下的时候便能见到,他们将来也能常伴楚王殿下左右,岁岁又年年。而我能做的,却只有等待着死亡,等待着,再次与楚王殿下相见的那一天。”
她伏倒在她的脚边,额头紧贴着湿润的地面,
“这座城外,有原野,有天空,还有随风自由的云,这些都是您告诉我的。
知道了这些,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过的很好,我无时无刻不在心底祝愿,楚王殿下将来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清莺会在这里,永远等待殿下的到来。”
容凤笙看着这个伏倒在脚边的身影。
她不知道,她与繁衣有怎样的过去,却也深深地动容。
世上的情爱到底是什么?
是杀人的刀,还是救人的药?
谢清莺却忽然低声道,“当初,陛下是有一线生机的……只要,那个人出手救他……”
容凤笙浑身一震。
她闭了闭眼,嗓音干涩,“谁……”
谢清莺唇瓣翕动,吐出了那三个字。
意料之中。
……
她与谢清莺一同行到外间之时,声音还未停歇。
“皇兄还是这般威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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