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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站在暗牢入口处,再一次感慨自己对王府的陌生。陵王府太大,她平时又懒得动弹,嫁进来已经有半个月了,她对许多地方还陌生得很,更不用说这么私密的地下暗牢。
“发现又当如何?”男人划着轮椅走到她身边,笑道,“无人敢张扬。”
沈芜看着他张扬又嚣张的笑容,心里感叹了声真好。若是他的昭昭并未遭祸,早该是这样的吧。
她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她再次感谢上苍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同时对陆培承的恨愈发强烈。
她前世死后,都没有这么强烈地恨过。
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出现在陆培承的面前过,都是昭明卫的兄弟在“审判”他,过程中免不了遭受些刑罚。
陆培承如何受得了这些,他一遍又一遍地怒吼着自己是皇帝,可惜,昭明司皆是陆无昭的心腹,他们只认陵王,可不认得什么皇帝。
沾了盐水和辣椒水的铁鞭一下又一下接连不断地无情地打在陆培承的身上,他身上那件用料华贵、织绣繁复的龙袍已经断了数不清的口子,皮肉炸开,血黏在衣袍与裂口处,稍稍一动,便会将伤处撕裂出更大的口子。
陆培承不知自己为何再醒来就待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人听他说话,更没有人会理会他的痛骂和狂怒。
直到今日,他终于支撑不住了,他想着,只要来一个人,他就向他求饶,并许诺出去后一定给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可是皇帝啊,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皇帝!
陆培承的目光逐渐疯狂。
正想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推着一个轮椅,缓缓走到他的牢笼面前。
陆无昭看着眼前满身伤痕的人,微微皱眉,划着轮椅挡在沈芜前面,拉着她背过身,问两个守门的兵卫:“怎么弄成这样?”
血淋淋的,吓到他的夫人该如何是好。
兵卫挠了挠头,一脸憨笑,“咱们平日不就是这样,是孟大人嘱咐好好招待的。”
陆培承听到熟悉声音,蓦地抬起头,看清楚眼前人,眼里瞬间迸发出光芒
“阿昭?!”陆培承激动地挣扎了两下,惊喜道,“阿昭!你是来救朕的吗?阿昭救朕!!”
他整个人被吊了起来,手脚皆动弹不得。像是被绑了腿的蚂蚱,只会扑腾。
陆无昭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沈芜,担忧道:“这里很脏,不然你出去等我?”
沈芜摇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地弯下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夫君在哪我在哪,我哪里都不去。”
陆无昭的目光渐渐柔软,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人的互动毫不避讳,亲昵又甜蜜。
“你们……”陆培承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转,脸色蓦地沉了下去,“你们怎么回事?!”
沈芜冷笑了声,往前一站,也不装了,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狗皇帝,如你所见喽,我们恩爱得很呢!”
陆培承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眼神阴鸷,“你们骗朕?!一直在骗朕?!阿昭!!”
“骗得就是你这个狗皇帝,呸!”沈芜得意洋洋,“耍的就是你个狗东西,你敢欺负我的昭昭,你死定了,呸!”
她对着陆培承吐口水,守门的两个昭明卫小兄弟没忍住笑了一声。
王妃还真是有趣又可爱。
“陆无昭!!你给朕解释!!”
沈芜叉着腰,“你还敢叫我的昭昭?你也配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也不装腔作势了,也不娇滴滴地扮柔弱了,气势汹汹的样子颇有沈琮志几分影子。
憋屈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日这一战。
陆无昭柔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笑容怎么都下不去。
沈芜又嘲讽了一会,陆无昭从后头拉了拉她,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安抚地道:“好了,莫要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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