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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多少?”时灼例行出声问。“你决定。”对方淡声回答。时灼开始往桌上堆赢来的筹码,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随性懒散。将两人的互动表现看在眼里,对面的男人眼神深沉地抽了口烟,半晌冷不丁地开口打断他们道:“只玩筹码多没意思。”莫森不急不徐地撩起眼皮来,“你想赌什么?”“玩法和筹码按基本规则来,你赢了所有筹码归你,我的人你也可以随便玩。”对方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兴致与欲望,“但如果这局你输了,你的人让我睡一晚。”莫森的面容瞬间变得冰冷起来,语气冷若冰霜地开口反问:“如果我拒绝呢?”“拒绝?”对面的男人神情逐渐转为不悦,身后有高大健壮的打手围拢过来,“你考虑好了吗?”全程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时灼,见状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尖,转头笑容悠然地附上莫森耳旁问:“需要打架吗上校?我已经准备好了。”却见莫森没有回应他的问话,收起面上的冰冷表情淡淡改口:“可以。”“……”时灼始料未及般地瞪大了一双眼眸。似乎是对他这样的反应乐见其成,桌对面的男人又话语轻浮地挑拨道:“你的宝贝情人似乎不太愿意。”莫森闻言,转过头来瞥了时灼一眼,随即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半是安抚半是命令地开口:“只是陪他睡一晚而已,乖。”“……”时灼双手紧紧缠上他的脖颈,低下头来在他颈窝边蹭了蹭,语气委委屈屈地向他确认:“真的只有一晚吗?”“只有一晚。”莫森道。从他的颈窝里抬起漂亮却沮丧的脸庞,时灼终于露出妥协和退让的表情来。那副模样落在对面男人的眼里,如同羽毛般挠得他心中酥麻发痒。对睡到时灼这件事志在必得,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下属清场。那帮打手得了命令以后,训练有素地驱赶了围观人群,在赌桌旁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男人转了转戴在手上的金戒指,开始吩咐站在桌前的荷官洗牌。年轻的荷官穿得火辣性感,洗牌的手法娴熟而又快速,很快就到了双方抓牌的环节。莫森和他赌的是比大小的局,开出最大牌面的那一方为赢家。中间两人需要通过互相亮出牌面,来决定是否继续跟注加大筹码。莫森抓牌的运气似乎始终很好,亮出的牌面比对面男人大,时灼也毫无顾忌抓筹码往桌上堆。受两人表现出的自信神态影响,再加上这局抓牌的运气尤其差,男人在经历过几番狐疑猜测后,终于还是有些坐不住地放下烟斗,转头搂过身旁情人的腰喝起酒来。莫森什么话都没有说,坐在椅子里等他喝完酒。时灼也只是抬眸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开始抛筹码玩。但他接筹码的准头似乎不太好,伸出去的双手不小心接了个空,筹码从空中掉落下来滚进桌底,时灼连忙弯腰蹲去桌子下捡。只是他指尖伸向的是掉在桌下的筹码,视线投向的却是对面男人搂抱情人的手。这一看就不偏不倚恰好撞见,男人的手已经从情人腰间滑落下来,沿着对方极短的裙边伸了进去,隔着裙子的轻薄布料做出掏摸动作。饶是时灼对这行接触不多,也能看出来他是想换牌出千,要换的牌就藏在情人的裙底下。时灼捡起那枚筹码放回桌边,却再也没有在莫森身旁坐下,而是转身从侍应生的托盘里,端起一杯酒缓缓走向桌对面。男人将手从情人的裙底抽出来,脸色明显不太愉快地看向他。迎着他阴沉的眼神弯唇一笑,时灼以弯腰蹲在他身侧的姿势,眸光明艳绯丽地将酒送向他嘴边。对方眼底的阴霾瞬间消散,视线从他捏酒杯的修长指尖,滑落向他按在领口的另一只手。顶着男人暗含粘腻湿热的眼神,时灼黝黑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领口的那粒扣子。借着坐得比时灼高的优势,男人的目光如同水中的游鱼般,轻松挤入了他敞开的领口里。还想看得更加深入仔细时,莫森低沉不耐的嗓音从对面传来:“酒喝完了吗?”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收敛起眼底欲念心情不错地道:“继续。”时灼从莫森身边走开以后,对方的运气好似就急转直下。几次拿到发给自己的牌,他面上神情愈发浮躁冷沉起来,甚至一改先前频繁跟注的做法,在赌桌上变得异常谨慎和小心。这让男人看得心中大为舒爽,在时灼与莫森的双重迷惑下,没有再动过要换牌的念头。因而当双方最后开牌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牌面比莫森小,他才神色又惊又怒地拍桌而起,意识到自己是上了莫森的当。但他作为赌场里的负责人,定下的规矩自然是不能坏。男人仍是兑现了之前的赌注,将情人和筹码都赔给了莫森。不料莫森既没有收下钱的打算,也没有伸手去碰他的情人,只从桌前站起来走向他面前道:“钱和人我都可以不要,我要见你们的老板。”男人眼中浮起几分嘲弄与警告,“我们老板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报上去是你们的事,见不见是老板的事。”莫森话语简介利落地告知他,“我叫莫森诺因。”对方的表情在听到名字时,终于有了微妙而明显的变化。短短几秒时间的思考过后,他让人将莫森和时灼带去套房休息,并承诺明天早上会带他们去见老板。两人从赌场大厅里离开,跟着侍从前往楼上的贵宾套房。路上莫森瞥见他解开的衣服领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两人进入房间里将门关紧,时灼抬手按开门边的吊灯开关时,莫森才不带情绪地出声叫住他问:“你让他摸了?”时灼闻言微微愣住,从开关前回过身来反驳道:“没有。”“那就是让他看了。”对方垂眸盯着他道。这回他没有再张口否认,扫见男人背对光线眉眼冷凝时,故作轻松促狭地开玩笑道:“我如果不让他看,万一你真的赌输了,让我陪他睡怎么办”“我不会输,也不会让你陪他睡。”从时灼脸上收回视线,莫森压下心底的躁意转身,“下次别再自作主张。”隐约听出对方语气中不妙的情绪起伏,时灼有些诧异地站在原地望向他背影,却见对方脚步子一顿停在了卧室门外。在短暂的沉默与凝滞过后,男人有几分意味不明地回头,缓缓瞥向站在客厅里的他。“怎么了上校?”时灼不明所以地抬脚走向他。“与其担心要陪别的男人睡,”莫森侧身从他的视野范围内让开,露出房间内那张唯一的大床来,“不如趁现在好好思考一下,今晚怎样才能不用陪我睡。”“……”演练没有被这件事困扰太久,时灼很快朝客厅里看了一眼,“上校,外面的沙发也可以睡。”“今晚不能睡客厅。”莫森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为什么?”时灼问。“芒斯特没有在出城的人身上,搜到被我们拿走的枪和弹药,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莫森看着他反问。“会在地下城中进行地毯式搜查。”时灼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所以今晚还会有人来,我不能和你分开睡。”男人默认了他的推测,“黑市里的金发女人还记得吗?”“芒斯特的副帮主?”时灼顺着他的话思忖一秒,“她是地下赌场背后的老板?”莫森神色平淡地点头,“芒斯特有两个副帮主,另一个负责掌管帮派的走私链。”时灼的记忆力从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六爷?”上回在酒吧偷听唐唯与接头人的对话,他就从接头人的话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是。”莫森道。“既然同是芒斯特的人利益不分家,入住赌场套房的客人又非富即贵,来搜查的人不会想要得罪我们。”时灼开口分析。“不完全是这样。”莫森抛出他不知情的前提条件,“如今芒斯特的帮主重病卧床,下任帮主的人选一直都没有定论。”时灼闻言,不免觉得有些头大。照莫森说的这番话来看,两个副帮主非但不是和睦不分家,反而还站在针锋相对的利益对立面。但不管怎么样来说,只要地下赌场的老板还没有换,搜查的人就不会半点面子都不给。两人很快结束这个话题,一前一后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时灼是第一个去洗的,洗完以后换上浴袍出来,趁着莫森进去洗的时候,站在卧室里研究那张大床。套房卧室布置得缠绵而又暧昧,房间灯光打开是昏暗迷离的红,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道具用品,床边围挂着薄而透的朦胧纱帘,房间内四处可见清晰放大的落地镜面,不约而同地都对准了中间那张床。瞬间就没有了丝毫睡意,时灼坐在床边拿毛巾擦头发,见莫森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顺手将身侧的干净毛巾丢给他。莫森接过那条毛巾却没有用,而是回头将它搭在了桌子前。待对方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时,时灼才借着昏暗光线看清楚,他黑色的发尾依旧是干燥的。盯着他黑色的发丝看了两秒,时灼下意识地在记忆里翻找,当年跟在尤里斯身边的人里,有哪些人的头发不是黑色。但他思来想去了很久,最后也只排除掉夏遥光。放弃这样漫无目的的猜想,时灼扔开毛巾爬上床盘腿坐好,单手撑住下巴笑眯眯地开口问:“上校,睡觉吗?”“睡。”对方语气简洁地回答完,就从房间另一侧上床,在床的右边平躺了下来。床上只有薄薄的纱被,但房间内开着恒温暖气,睡觉不盖被子也没关系。只是这并不是有没有被子的问题,时灼忍不住从床的左侧挪到莫森身旁,从上方空中垂下头来好奇地望向他,“上校,你睡得着吗?”“你睡不着?”莫森反问他。“这怎么睡得着?”时灼轻声嘀咕着伸出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挂在床头的手铐。银色手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莫森从他面前坐起来道:“睡不着就把灯关掉。”“不能关灯,”时灼想也不想地出口否决,“不能让搜查的人知道,我们除了睡觉什么都没做。”“那你转过去。”面前的人道。时灼诧异地抬眸看向他,随即依言背对他转了过去。“把眼睛闭上。”莫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灼纳闷却顺从地将双眼闭上。柔软轻薄的布料随之覆上他眼皮,莫森用黑色的布条遮住他的眼睛,拉过布条两端在他脑后绑了个结。视野连同光线一起从视网膜上消失,听觉忽然变得比平日里敏锐了许多。他听见莫森的嗓音沿着自己下巴,近距离地一路攀爬而上落入耳中:“现在呢?”“……上校,”强忍着想要抬手挠下巴的冲动,时灼本能地追着他的声音侧了侧头,“这好像是摆在床头的情趣道具。”“是。”男人的语气低沉而又缓慢,“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做吗?”“既然这样,那就做点什么好了。”莫森说。落在脸上的灯光好似带着轻微热度,时灼闭紧双眼在黑暗中心脏怦怦跳动,半晌才声带微微发紧滞涩地开口:“做什么?”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伸手将他仰面按倒在床单里。匆忙间时灼抬手攀抱住他的手臂,指腹按在他肌肉线条绷紧的小臂上,又如同被烫到一般轻轻缩了回来。床边传来纱帘拉动合拢的动静,脸侧柔软的床单微微凹陷了下去,伴随着头顶熟悉清脆的碰撞声响,右边手腕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银手铐在他手上发出咬合的咔嚓声响。莫森取下挂在床头的手铐戴在了他手上。时灼的心尖在咔嚓声中轻轻一颤,察觉到莫森那道感知不到情绪的目光,数次从自己遮眼的脸庞上流连而过,时灼心头无声无息地溢出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情绪来。他尝试着动了动被被铐住的那只手,听见细长链条在耳边发出晃动声响。而在整个未知漫长的期间,莫森都没有出声和他说过话。直到看见时灼几乎耐心耗尽,想要扯掉脸上的布条坐起来时,莫森才勾了勾唇隔着浴袍按住他道:“做正式表演前的排练。”被他按住的人明显愣了愣,随即喃喃出声重复一遍道:“排练吗?”“有什么问题?”莫森收回手问。“……”“没有问题。”此前的紧张与胡思乱想消散干净,时灼很快找回了游刃有余的姿态,“但是上校,”他神经松弛地躺回大床里,唇角弧度明显地挑了起来,“你有见过穿衣服演练的吗?”话音落地,他径直单手解开了胸前的浴袍口子,仰长脖颈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与胸口那片白皙紧致的皮肤来。星石雪花项链伏在他锁骨上莹莹发光,白色的床单与黑色的布条色彩对比分明,衬得布条之下时灼漂亮的鼻尖与下巴,在昏暗迷离的光线中染上几分脆弱和诱人。时灼吊起的手腕松松搭在手铐里,眉眼蒙住黑布条躺在纯白色床单里,宛如自投罗网毫无防备的天真猎物,原本夹带戏弄意味的演练瞬间就变了味。男人唇边的笑意消失不见,盯着他看的眼神变得深暗起来。时灼双眼蒙布仍是无知无觉,甚至抬起指尖在自己颈间按了按,“如果想要逼真的吻痕,就需要上校你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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