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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颖之!”霍青鳞忽然喊他。滕颖之已经走远了,此时回头只看到霍青鳞两手揣在兜里,面上又扬起那道邪笑,远远地冲他高喊,“下次见!”谁跟你下次见!滕颖之咬牙没应他,转头走人。舒狄倒是深深看了霍青鳞两眼,脸上冷若冰霜,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才跟上滕颖之的脚步。前头有保镖们开路,滕颖之一路不再用躲躲藏藏,被护送出别墅后,舒狄拉开车门让他上去。谭斯琦过来局促地开口,“对不起啊颖之,今天这事儿都怪我。”“不怪你。”滕颖之心情很差,“怪柏。”谭斯琦一下很诧异他会这么直说,毕竟滕颖之平时都很温和,从没什么脾气。但眼下他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叹谭斯琦顿时满眼尴尬,像是想替柏说句话,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滕颖之问道:“他怎么样?”“别的没什么事,可能脚上有点冻伤。”谭斯琦忙说。“我去看看。”滕颖之转头去看舒狄,舒狄会意,走在前头带他去柏在的那辆车。霍青鳞别墅前的路都被车队堵死了,还引起远处邻居的围观,这么大的阵仗,一堆黑西装涌进又涌出,护着一名少年出来,都好奇发生什么事。这儿是富人区,能进出的在上京也都有名有姓,那少年想必也谁家的少爷。再看被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护在中间,邻居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哪家叛逆的少爷离家出走,被家长派来的保镖找到抓回去了。因为霍青鳞的关系,滕颖之情绪很差,他来开车门看到柏正裹着外套在后车厢哭,破碎感满满,经历这一遭想必已经吓坏了。如果是平时滕颖之肯定会柔声安慰他一通,但现在却是完全没那个心思。他也没上车,就站在外边冷冷看着他,说道:“你应该知道,今天受侮辱的人不止你一个,但你受辱是你自找的,我和谭斯琦受辱完全是被你牵连。明明有更容易解决问题的路你不走,非要钻那个角度奇怪的牛角尖,连累谭斯琦为你担惊受怕不说,还不知道有没有得罪人。更连累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跑这一遭挨人揶揄,这笔账我都不知道要算在谁的头上。”“对不起……”柏被他怼懵了。滕颖之咬咬牙,心里那股气不知道往哪泄。他沉默几秒,然后砰地把车门关上,转身准备回去。谭斯琦在一旁手足无措,“颖之……”滕颖之看也没看他,气得小脸青白,“不想跟你说话。”作者有话说:这两章主要是铺垫一下霍青鳞后面的剧情,谭和柏都是龙套,退场退场拉~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分:-210瓶;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滕颖之当真没有理会谭斯琦,径自往前走,上了来时的车后就在座位上冷着脸陷入沉默。是真的被气得不轻。气霍青鳞,气谭斯琦,气柏。气自己。没一会舒狄打着电话和他上了一辆车,坐在前头副驾,跟电话里的人说:“是的,已经接到了,没有事,正要启程回去。”滕颖之一听就知道她在和滕凇通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也没闯什么祸,但是哥哥直接让舒狄带了一支保镖队来接他,弄这么大阵仗,他忽然莫名有些心虚。好似真的是那个离家出走的少爷,被威严庄肃的大家长寻到踪迹,派保镖抓回去。他“离家出走”有十分钟吗?“舒总,哥哥怎么会让你过来?”滕颖之问完,看了方司机一眼。方司机讪讪一笑,可不是他通风报信的嘛。舒狄挂上电话后转头回视他,面上永远是一层公事公办的漠然,“滕先生说您不听话,大过年的乱跑,让我来抓您回去。”滕颖之:“……”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他和方司机一样都讪讪的,缩在座位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除了谭斯琦发来的道歉消息外,再无其他动静。哥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在生气吗?滕颖之的注意力和情绪都被转移,连谭斯琦发的那篇道歉小作文都没看。不过他现在虽然生柏的气,但也未食言,顺手往他账户转了二十万整,然后关掉手机开始寻思等会回家后会不会挨骂。应该不会吧,他也没做错什么啊……威逼利诱让人在冰水里跳舞的又不是他。他明明是英雄救美的!回到柿园之前滕颖之接到了柏打来的电话,道歉也是道谢。为刚刚滕颖之平白被自己牵连而道歉。为滕颖之无亲无故还愿意跑这一趟出面救他,慷慨借予大笔借款而道谢。滕颖之面色冷淡地听着,听他说了一通都没说到点上,渐渐的也就没什么耐心了。直言道:“借条开学后让谭斯琦带给我就行了,以后你们两个的事自己解决不要再找我,挂了。”说完他也不顾那头柏隐忍的哭腔,率先挂上了电话。想了想,滕颖之动动手指,把柏的号码拉黑后删除。他本来跟柏也就没什么交集,不过因为是自己好朋友的恋人,一起吃过饭,说过几句话,朋友都算不上。他今天过去也不是为了救柏,纯粹是帮朋友的忙。现在连谭斯琦他都不想理会,更别说柏了。尤其柏好像脑子有那个大病,这点事都拎不清,还是绝交的好。他拉黑柏,谭斯琦就旁边应该也知道,如果谭斯琦也拎不清,以后要在他面前提什么,那这个朋友也不想要了。滕颖之托着腮帮子歪在车门上,忽然觉得自己和他原生世界里的那几个哥哥好像,不允许任何人侵害到自己的利益,甚至是心情。不开心了,再好的朋友,再亲的家人,都能冷眼相待。到了柿园,方司机直接把车停在庭院里。滕颖之一下车就看到二楼哥哥站在二楼书房的阳台,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修长身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高贵散漫,和淡淡的冷漠。他垂眸随意往下扫一眼,滕颖之连忙低下头往屋里走。舒狄也没离开,拿了份文件下车和滕颖之一起进去。她走在前头,敲开了书房的门,滕凇也刚回到室内,一手轻轻将阳台的屏蔽门带上。房间里的暖气早就泄了个干净,此时书房里冷如冰窖,气氛莫名压抑,滕颖之手心僵麻一片。滕凇回到宽大的书桌后坐下,随手将咖啡放置一旁,“说。”舒狄过去将需要他亲笔签字的文件放在他面前摊开,口中汇报起别的事务。滕颖之默默在旁边听着,听不太懂,只听得出舒狄在汇报手底下有个团队狙击货币失利的事,损失金额是一串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滕凇目光淡淡,没什么特别反应。滕颖之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们聊公事他也插不上嘴,便在舒狄汇报间隙小声说:“我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一直淡然自若的滕凇却忽然说:“在那站着。”他音量不大,也不显什么怒色,却掷地有声,威严强势,连舒狄都被惊得眨了眨眼。滕颖之心里一紧,老实被钉在原地不敢动了,心里慌得要死。哥哥果然是生气了吧……舒狄继续汇报,然后听到身后咕噜一声,她诧异地转头,就看到小少爷红着耳朵低头在摸肚子。滕凇看他一眼,“饿了?”滕颖之连忙点头,可怜巴巴,“我中午没有吃饭。”“嗯。”滕凇懒洋洋地应一声,“饭都不吃就跑出去喝风,饿了也好,饿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晚饭前不准吃东西。”滕颖之张了张嘴,没想到哥哥会真的罚他,一时敢怒不敢言,捧着饿到咕噜不停的肚子委屈地站在原地。他这一站就是十多分钟,好在阳台的屏蔽门关上后房间渐渐回暖,挨饿但是不会受冻了。舒狄处理完工作就赶紧告辞。一时间书房里就剩下两人,滕颖之偷偷抬眼瞄他,滕凇靠在椅背里悠闲地喝咖啡,目光毫不避讳地和他对视。滕颖之吓了一跳,走过去想撒撒娇糊弄过去。谁知滕凇手指一抬,冷酷无情,“过去站好。”“……”大概真的是被哥哥疼得久了,滕颖之心里的害怕远没有委屈来的多,一直事事纵容对他偏爱偏宠的哥哥忽然一改往日的温柔,滕颖之竟然还生出些气来。站着就站着,不给吃拉倒!他今晚也不吃了!饿死算啦!反正也没人疼他!滕颖之背过身站着,气鼓鼓地捧着饿扁了的肚子。滕凇看着他跟自己赌气的背影有些好笑,那股清幽的酒香都带着一股倔强在他鼻息间横冲直撞,不肯服软。冷了他许久才说:“出去干什么了?”滕颖之心说明知故问,嘴上不服气地嚷嚷:“英雄救美!”“真有气概。”滕凇阴阳怪气地揶揄他,“舒狄是不是打扰你出风头了?”他精准地戳在了滕颖之心虚的地方,就见到少年肩膀微缩,慢腾腾地转过身,满腹委屈地看着他。滕颖之沉默良久才扁着嘴咕哝,“你怎么知道的?”滕凇闲闲地翻着文件,“原本不知道,生日宴那天晚上你跟我提了一嘴就查过。霍青鳞,上京二代圈子里家世高于他的人尚且不敢轻易招惹他,你倒是胆子大,什么朋友值得你以身犯险?”滕颖之又沉默了。啪地一声,滕凇将文件夹砸在桌面上,几乎是吼了他一句,“说话!”“我、我就是没想那么多……”滕颖之吓得一抖,期期艾艾,“我以为人那么多,霍青鳞也不敢当众对我做什么吧……”“他对你做什么了?”滕凇猛地皱眉,严厉褪去,满眼血光。“没有!就是跟我叫板了几句,不肯轻易让我把人带走。”滕颖之连忙说,他倒是想告状,但霍青鳞也确实没对他做什么,难道要他跟哥哥说霍青鳞摸他抱他了?这也太尴尬了,说不出口……而且霍青鳞是剧情里的一个关键人物,如果现在跟哥哥告状,哥哥指不定就让霍青鳞在上京消失了,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闪回……哎。滕凇听他这么说,也在他进门的时候就早早打量过,衣着和神色都没什么异常,吊起的心才慢慢放下,但还是呵斥他一句,“明知道你带不走人你还去!”“那……那朋友来求我嘛……”滕颖之小声辩解。“什么朋友面子这么大,非要让你亲自出面,就算你解决不了,家里没别人了?我是不喘气儿了吗?”滕凇慢条斯理,字字千钧,“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你非要自己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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