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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的婚假结束后,贺砺开始天天去右威卫点卯。
江都伯一家人也要回扬州去了,这次还是贺砺派人一路护送,没什么可担心的。
孟允棠去送别了他们,与孟础润一道跟着周氏回了家。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孟允棠要回卫国公府时,孟础润提着个包袱跟到外院。
周氏瞪眼:“你又要去哪儿?”
孟础润耷拉个脸,道:“贺六郎不是要我去给他做亲事么?”
周氏道:“你不是不肯去?”
“我去学些拳脚,日后他若敢欺负阿姐,我纵身份地位上奈何不得他,好歹也揍他一顿给阿姐出出气。”孟础润道。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你姐夫对你阿姐好着呢。”周氏伸手去拧他耳朵。
孟础润绕着孟允棠躲他阿娘,口中还叫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周氏更气了,提着裙摆追他。
孟允棠站在两人中间,乐得咯咯直笑。
姐弟俩来到卫国公府外院时,恰贺砺也回来了,瞧见站在孟允棠身边的孟础润,眉梢略略一挑。
姐夫和小舅子两人四目相对,孟础润唇角紧绷。
孟允棠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怎么不叫人?”
孟础润想着,来都来了,也没必要故作姿态了,肩膀一松,垂眉耷眼地叫了声:“姐夫。”
贺砺下了马,走到他跟前,忽然伸手一拍他的肩。
他手劲大,完全没收着,一下拍得孟础润一激灵,差点龇牙咧嘴,好在绷住了,没当场丢人。
贺砺笑了一声,扣着他的肩往戚阔那边一推,道:“人交给你了,照着亲兵练。”
戚阔一听这话就咧开了嘴,不怀好意地看着孟础润高声道:“得令!”
贺砺揽着孟允棠回去了,孟础润则被戚阔带去了他们住的院子。
内堂如今收拾出来了,毕竟以后孟允棠要在这里待客。
贺砺无事的时候就喜欢与她呆在东侧厅,什么都不做,就抱着她,说说他在外头的见识,聊聊京中的八卦,甚至只是讨论一下晚饭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一下午一晃就过去了,想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仿佛毫无意义地打发时间,还沉迷于此不可自拔。
“临锋哥哥,齐管事送来好多请柬,我也不知道你与这些人家关系如何,你帮我看看哪些能去哪些不能去。”孟允棠爬到坐床上,将几案上的一叠请柬递给贺砺。
贺砺上了坐床,习惯性地将她往怀中一抱,拿过请柬随意翻了翻,道:“都可以去,你想去哪一家就去哪一家。”
孟允棠质疑:“你人缘这么好?”
贺砺低头看她,眼波流动,道:“谁说要关系好才能去了?关系不好还送请柬来,证明对方心里瞧不起我却迫于我的权势不得不送,那就更要去了啊。想想别人心里厌你憎你骂你,表面上却不得不对你客客气气笑嘻嘻,多有趣?”
孟允棠:“……”有趣你个头!
她伸手在请柬里翻了翻,拿出高安长公主府的请柬,道:“我先去高安长公主府参加赏荷宴吧。对了,之前让你打听那袁郎君的事,打听得如何了?”
贺砺嗅着她身上的温香,心猿意马地抚揉着她的肩臂,道:“家里人口简单,打听了一圈,是个孝子,人品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个比人品有问题更严重的问题。”
孟允棠闻言一惊,忙问道:“什么问题?”
贺砺一字概括:“穷。”
“……有多穷?”孟允棠问。
“家里只有一个粗使丫鬟,伺候他体弱多病的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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