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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有此一刻便无遗憾,从此生死俱非挂碍,来去皆得欢喜。
不知几时,感觉她在自己颊上轻轻一拍,“好了,睁开吧。”
一时迷离开目,眼前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一个人,眉目陌生,又隐约见过——
“文……文……”
“文雪臣。”舒念放下铜镜,轻轻笑道,“总算你听了我的话,设法命淮王传文雪臣,否则咱们只能血战一场,杀出去了。”
“杀不出去。”崔述淡道,“正易教二十高手在外,便是我与阿兄协力,也难脱身。”一时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上,“如今这般,更不可能。”
“说什么丧气话?”舒念斥道,自己对镜收拾,仍旧扮作春芽的模样,“天底下不是只有拼蛮力一条路。”
“念念。”
舒念回头,“怎么?”
“你一个人先走。”崔述道,“有我在内,外间人便不会生疑,你只需出了引凤阁,轻易便可脱身。再过一时三刻,我自己杀出去。”
“那我千辛万苦来这里做甚?”舒念口中说话,手上不停,将文雪臣外衫尽数除下,想了想又将他中衣也剥了下来,撕作布条,将赤条条的文小倌捆作一只粽子,抓着手足提到床上,与死淮王同床共枕。
崔述看她动作,难免皱眉,“便不该引你过来。”
舒念提着衣裳过来,冷笑道,“便是你不听我的,命淮王传文雪臣,我也有法子叫文雪臣来引凤阁闹一回,小吴侯,今日救命之恩你必是要欠我的了。”便将衣裳一古脑掷在他怀里,“你自己穿还是我替你穿?”
崔述回想她刚才剥文雪臣的手段,屈服道,“我自己穿。”
舒念整好床帐,拉下帷幕,又掐一把百合香,掷在香炉之中,雕花阁内一时甜香弥漫,温柔绮丽,将淮王死气尽数淹没。
回头看崔述已经换上文雪臣的衣裳,一伸手将他头发打散,叮嘱道,“只管闭眼装睡,莫乱出声,一切有我。”
崔述不及言语,身上一轻,已经被舒念架着拖了起来,安置在软椅之上。便听舒念向外大声呼唤,“谁在外面,来两个人。”
脚步声响,瘦头陀道,“有何吩咐?”
“王上有命,送我们公子回去。”舒念道,“来两个人抬轿。”
瘦头陀心下生疑,绕过帷幕,便见刚进来的小倌儿委顿在软椅之上,未知是昏是醒。那小丫环双手插腰,随侍在侧,一看见自己便横眉立目,“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抬轿?”
瘦头陀正待说话,忽听身后帘帐内有细微的呻吟,一时竟听不出是痛苦还是快活,“王上?”
“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护院,明日王上非把你眼珠子挖了不可,”舒念吊着眼睛嘲笑,“快进来。”
瘦头陀便知帐子里正在要紧的时候……哪里肯进去?身后呻吟之声绵绵不绝,忙捂着耳朵出去,打发两个小厮进来抬人,自己避在阁外。
不多时小厮们抬着一架软椅,椅上文雪臣脸色雪白,头发散乱,衣衫松松拢着。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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