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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书眉头紧皱,对于阿玛给他安排的这个保驾护航的副将,他这一路其实不太满意。倒不是路振扬人品不行或者有什么贪污受贿的行为,而是他表现出来的三观,与弘书十分不合。
——现在又要再添一点,脑子也不太行!先不说自己信不信任岳钟琪,他也不想想,他这样发火、威逼能有什么用?假如岳钟琪真有谋反之心,他这般作态只会起到逼岳钟琪当场造反的作用。
大军都在外头搜人,这山谷里只有岳钟琪的心腹和他的侍卫营,没上过战场的侍卫营或许能轻易碾压营养不良的匪徒,但和身经百战的老兵相比,他们也就是嫩伢子的程度。
本来一直顾及老臣的脸面,但路振扬现在的行为着实有些过了。弘书沉下脸:“路指挥使,皇阿玛也说过,大军在外,孤拥有最高指挥权。现在,孤命令你,放下刀,退下!”
路振扬猛地转头,目光中有不敢置信、憋屈、不甘、甚至愤怒,他的刀尖抖了抖,然后缓缓下落,一言不发地走到深潭边,狠狠盯着潭底。
弘书没有管他,表情温和地看向岳钟琪:“岳总督,先起来吧,孤相信岳家的家风,不会出不忠不义之士。”
岳钟琪脸上的震惊之色让弘书叹气。
岳钟琪这人,真的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今日若是换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觉得这事跟岳钟琪脱不了关系。
今日是他们进入藏南后,找到那伙匪徒的踪迹开始围剿的第二十八天,前面本来已经颇有成果,在消灭了对方不少有生力量、从俘虏的口中对这伙匪徒有了初步的了解后,岳钟琪差不多洗清了身上和这股匪徒有关系的嫌疑。
而前几日,他们更是从新俘虏的口中撬出了这伙人大本营的线索,便立刻带着大军进山搜索,几日搜寻下来,虽然还没有找到对方的大部队,但也找到了不少痕迹,已经初步锁定了一片范围。
可今日这一遭,直接将他前期的努力全部作废。
岳钟琪何尝不知道这点,是以震惊过后,他对太子的信任涌起无尽的感激,也涌起无尽的惭愧。
他没起,深深叩首道:“臣检查不密、守卫不力、玩忽职守,令殿下受惊,臣有罪。”
这话倒说的没错,弘书也无意免去他该承担的责罚,但不是现在:“你确实有错,但此时也算是在战场上,孤虽于兵事不算精通,却也知道阵前换将是大忌。”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住机会,尽快找到这伙人的踪迹,剿灭他们。等事毕回京之后,咱们在论功述过,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如何?”
岳钟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心急如焚的他的心腹看不下去了,几个人忙忙替他应承,齐声道:“殿下英明!”
弘书无奈一笑,看来岳钟琪手下也有脑子不太行的,这种时候接话。
岳钟琪也知道自己心腹说错话了,正要替他们揽责,那边的深潭有动静了。
是先前跳下去追的人回来了。
弘书立刻走过去问道:“底下情况如何?”
岳钟琪也不再执拗,爬起来跑过去听情况。
来人汇报道:“禀殿下,潭中确实有暗道,大约在潭下十五丈的地方,洞口十分隐秘,有人为掩盖痕迹。洞口向上游大概三四丈之后,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溶洞并不大……”描述了一下溶洞的大概情况,“……溶洞内黑暗、地形复杂,刺客熟悉地形,跑的很快,奴才们追不上,只能根据遗留下的痕迹寻找。”
弘书颔首:“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然后转向岳钟琪,“岳总督,你听到了,狐狸尾巴已经露了痕迹,现在,先去抓住它。”
岳钟琪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跪地领命:“臣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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