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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确实很奇怪,满月之后,小鹿在谁怀里都不安分,唯独被喻见抱着,才能安静下来。
“啧。”池烈挑眉,“记仇。”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害怕被小鹿听到。
小鹿被喻见抱了一会儿,很快阖眼。喻见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婴儿床上,又盖上小被子。
小鹿安静睡觉时真的很可爱,小嘴抿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过了一会儿,还自己在梦里砸吧砸吧嘴。
自家女儿越看越可爱。
喻见趴在婴儿床边,看着看着,额间倏忽一烫。
池烈俯身过来,趁她不注意,飞快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干嘛呀。”
喻见抬头,瞪了池烈一眼,“小鹿还在这儿呢。”
池烈不说话,只是笑。
过了一会儿,他迈步,绕过婴儿床,从背后抱住喻见,将下颌搁在她肩膀上。
“谢谢你。”
池烈轻声说。
直到现在,池烈从清晨醒来,偶尔有的时候,意识恍惚,还以为自己仍旧躺在岑家阴暗狭小的楼梯间,或者老城区斑驳陈旧的小院。
眼下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
他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还有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她。
这一切实在太过美好,美好得甚至有些虚假。
池烈往往要盯着吊灯思索许久,提心吊胆地偏过头,看到熟睡的喻见,另一侧的婴儿床。直到小鹿哇哇大哭起来,才有几分真实感。
是的,眼前的所有都属于他。
他不再是那个被堵在巷口,被捅了一刀,即将昏迷过去的少年。也不是被岑氏夫妇威胁,在岑老爷子病房外哭泣大喊的稚子。
更不是无声躺在水池中,慢慢沉到水底,想要拼命求救却只能绝望等死的小孩。
他是父亲、是丈夫。
是小鹿的爸爸,是她的爱人。
她们爱着他,而他也爱着她们。
池烈说完那一句,没有再出声。
喻见被男人紧紧抱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断断续续喷在她耳侧,有些湿润。
“你可别再哭啊。”
她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手,“都当爸爸的人了,给女儿做点榜样。”
喻见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心里却有些紧张。
她其实多少有点儿,被池烈上次在病床前的状态吓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关注他的情绪。
好在最近池烈挺稳定,每天除了上班工作,就是下班回来带孩子。
每天和小鹿在家里斗智斗勇,也就没再红过眼眶。
“不就那么一回嘛。”
听了喻见的话,池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值得你从出月子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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