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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第1页)

烟儿的帖子搁在桌上。玉纹道:小姐,你也别生气了,这府里那些不得志的小人,背地里谁的坏话不说,为那些人气恼了自己可不值当。杜霄雪恨着道:这府里愈来愈没王法了,谁的骨头都敢嚼了。玉纹道:可不是,你一心为着府里好,平日守着规矩做事,得罪了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如今他们拿这捕风捉影的事造谣报复,可他们这些人也不想想,府里多少事若不是小姐你硬守着规矩,这府里还不知烂成什么样,俗话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杜府败了,他们那些人又有好日子的。杜霄雪叹息了一声,沉默了一刻,对玉纹道:你平日留心留心,看是那些院子的人在传这些。玉纹便走近了,轻声道:先别说下人,听说那文姨娘在府里的一些主子前,都不顾脸面的说这些混账话呢。杜霄雪脸上一寒,冷声道:她啊,好,好,上回本就要寻她,这回她倒自己送来了。玉纹道:和她那种人不体面的人,也不必理睬了,倒弄脏了自己。杜霄雪道:还有府里的哪些主子在说这些。玉纹道:各房的主子门倒也没明着说什么,我往后留个心就是。杜霄雪听了,也不在多言,默默的喝了一盏茶水,玉纹将茶水续满后,对杜霄雪道:小姐,明日不去了,我给烟儿回个信吧。杜霄雪冷笑道:为什么不去,明日我们去我们的。玉纹欲言又止的看着杜霄雪,见杜霄雪又动了性子,便也没说什么,将那烟儿的帖子收进内屋了。

次日,杜霄雪吃过早饭,与玉纹出门前,笑道:今日也上个妆吧,也别让烟儿那妮子笑话咱们舍不得脂粉钱。便到内屋,坐在镜前,自己描了眉,施了粉,又拿过唇纸,抿了抿,涂了唇色,欲起身时,看着镜里的自己,又唤玉纹换了枚凤尾钗,方与玉纹一道出去了。在府门等马车时,见文姨娘也从府里走了过来,文姨娘见杜霄雪一身丽妆,先是躲着脸暗笑,走近了,便又端着脸,对杜霄雪道:霄雪,这是打算出门啊。杜霄雪道:怎么,我不能出门了。文姨娘打量着杜霄雪,笑道:霄雪,不是我这当姨娘的说你,你出门还是男妆的好。杜霄雪抬着头道:我出门听琴做诗去,为何要穿男妆。文姨娘忍不住笑意的贴了过来,欲贴着杜霄雪耳语,却被杜霄雪伸手拦住了,便半笑不笑的道:霄雪,你是姑娘家,又还没出阁,少与外面那些下九流的人打交道,也要顾及一下我们府里的脸面。杜霄雪双目一怒,冷声道:照你说,我倒给杜家抹黑了。文姨娘摆手笑道:哪里的话,姨娘也是为你好。杜霄雪道:那就多谢姨娘的好意了,听说你每月还在账房领你两个儿子的纸墨钱,这府里的私塾都是族里办的学堂,纸墨也是够用的,往后你儿子的这笔钱就蠲了,你也不用去账房领了。文姨娘一听,板着脸道:这府里的少爷都领着的,凭什么我的儿就不许领。杜霄雪冷笑道:凭什么,凭你是豆腐坊来的,凭你只是个姨娘。文姨娘脸上顿时涂了鸡血似的,语无伦次的喊道:他们可是你弟弟,你仗着太爷护着你,一个府的欺人踩人,如今连你弟弟也不放过。杜霄雪见马车来了,便道:你生的东西,也配是我弟弟。言罢,与玉纹上车走了,留文姨娘一人在那,羞怒不已。

到了烟儿处,烟儿见杜霄雪丽妆前来,一面让杜霄雪、玉纹坐下,一面笑道:上回落雪,把今日的梅花也冻开了。杜霄雪道:你说谁是梅花,促狭鬼又讲鬼话了。烟儿笑道:你今日的妆容,也就梅花配得上你。杜霄雪笑道:你每日上妆上得,我就不能了。烟儿笑道:我没你这般风采,上妆也无奇,你有这般风采,上了妆倒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杜霄雪脸上一红,言道:你这妮子,一时挤兑人,一时抬捧人,半句话也信不得。烟儿笑道:我的话信不得,那岳公子的脸也信不得,你看人家都红成桃花了,你们这一梅一桃,倒让人分不清是冬是春了。杜霄雪也不看岳焕,对烟儿道:你这张口损起人来,比你那指头弹琴还了得。烟儿见泥炉上的水开了,便与杜霄雪、玉纹分了茶,又与岳焕、牧心道:人也都来齐了,咱们今日还是按往日的规矩来,一人一首诗,末名罚酒三杯。牧心笑道:怎又要作诗,我肠子里的几滴墨,都快被你挤干了。烟儿也不理牧心,对玉纹笑道:考官大人,今日还是请你主持。玉纹笑道:今日,咱们吟什么好呢?烟儿指着杜霄雪,笑道:不是说梅花开了嘛,就以梅花作诗吧。玉纹笑道:那他日梅花真的开了,咱们又拿什么作诗。烟儿便指着岳焕道:梅花开了,不还有桃花嘛。玉纹笑道:那到时,桃花又开了呢?烟儿见牧心坐在一旁,饮着茶水,便朝牧心努了努嘴,笑道:还有荼蘼花啊。玉纹道:这牧心公子怎是荼蘼花了?烟儿笑道:开到荼蘼花事了,这荼蘼花是最无情的,又是花里的末名,不是他还是谁。牧心听了,无语一笑,倒是杜霄雪道:还有烟花呢,就知捉弄人,这诗还做不做。烟儿笑道:好,那今日就以梅花伴酒,各倾云海吧。

各人思了片刻,杜霄雪道:我先来,夜寒万家事,月对一树花。暗香袭人处,白梅落青苔。烟儿笑道:说的是红梅,怎又成白梅了。杜霄雪道:这梅花难道没有白的。烟儿笑道:罢了,你咏白梅,我偏咏红梅,腊月闲无事,庭院草木凋。红梅尚有情,赠我冷世香。玉纹听了,看着岳焕、牧心道:两位公子的呢?牧心道:山间白梅开,陌上行人过。谁知皑皑心,冷透人间花。玉纹听了,又笑道:又太出世,太孤冷了,还是看岳公子的。岳焕便低头道:万家烟火起,千里行人悲。寒夜月如雪,梦里红梅发。玉纹笑道:还是岳公子有人情味。烟儿笑道:那考官大人,今日这酒该罚谁喝?玉纹听了,又皱眉苦脸,想了半晌,方言道:你们各自有各自的气韵,罚谁喝也不太妥,不如我们大伙共饮一杯,去听烟儿姑娘弹琴吧。烟儿道:去,少耍滑头,今日你这考官要是做人情世故,我这琴也就不弹了。玉纹笑道:这也太为难人了。又掻头抓腮的想了片刻,笑道:不如我们让牧心公子和岳公子再做一首,分个高下,再说罚谁吧。牧心忙道:我可做不出了。玉纹笑道:也不要一人一首,你两联句成诗,谁对不上来,就罚谁,这样如何?牧心道:这比一人一首还难了。烟儿笑道:好,考官既然发话了,不从者,酒规伺候。岳焕道:要这样,也得出个题才行。玉纹笑道:就以桃花为题吧。岳焕听了,脸又一红,烟儿见此,便笑道:岳公子脸上的花开了,就岳公子先来吧。岳焕一听,脸上一热,低头思了片刻,便道:细雨落桃花。牧心道:流光催白发。岳焕看了牧心一眼,又低头想了片刻道:昨夜枕上泪。牧心道:今朝花下魂。岳焕思索道:思君花开时。牧心道:念我花又落。岳焕道:花落妾已老。牧心道:花开君未归。岳焕道:红颜难如旧。牧心道:痴心亦成空。岳焕道:折花寄妾心。牧心道:青鸟不相接。岳焕道:但言梦中语。牧心道:且绝月下思。岳焕道:愿随北飞雁。牧心道:直到天河边。岳焕道:执花渡风雨。牧心道:观霞知浮生。岳焕道:一世花又开。牧心道:千秋梦已醒。岳焕道:此情结两地。牧心道:此花断一春。岳焕道:悲歌续日月。牧心道:白骨已成尘。岳焕看着牧心,欲言又止,静默片刻后,言道:罢了,这酒我喝吧。便让玉纹斟酒,连喝了三杯。玉纹笑道:牧心公子还说肚里没墨水,连岳公子也被你难住了。牧心笑道:我哪难得住他,是他自己难住了自己。杜霄雪看着牧心,欲说些什么,又收回去了,见岳焕还在若有所思一般,倒是忍不住,笑了一笑。烟儿笑道:古人说以诗明志,我们这些人没那个志向,咱们以诗见性,岳公子暖心暖肠的,也未必就输了牧心公子,只是这世间的情爱,终究是难逃白骨成灰的结局,岳公子是情,牧心公子是智,依我看牧心公子与岳公子是个平手,牧心公子也要陪岳公子喝三杯才是。牧心听了,一笑道:说的在理,拿酒来。便也喝了三杯。

杜霄雪笑道:今日诗也做够了,你这妮子什么时候弹琴。烟儿笑道:今日被两位公子也搅起了兴致,随我来吧。到了琴房内,烟儿坐在古筝前,笑道:今日咱们吟的是梅花,那就弹梅花弄吧。玉纹笑道:早知今日梅花这么多,我来时就该给我小姐点梅花印。杜霄雪道:人家梅花在心间,你倒把梅花点我额上,我可丢不起这人。玉纹听了,微微一笑,也不做声了。烟儿对大伙笑道:这梅花弄虽可弦拨,然若有笛箫相伴,倒更妙趣天成。杜霄雪听了,心头一动,却也不做声。岳焕见杜霄雪不言一语,犹豫了片刻,才壮着胆子道:杜、杜兄会吹笛子的。烟儿一喜,笑道:会吹梅花弄吗,那还不过来,我与你合奏一曲。杜霄雪看了岳焕一眼,对烟儿笑道:会倒会一点,只是我那点微末道行,也敢与你合奏。烟儿笑道:声随心发,你那般心性高洁的人,技艺也不会差的,你可别瞧不上我这些人。杜霄雪道:可今日也没带笛子。烟儿笑道:我这里岂会没了笛子。便起身从一柜子里,取了一笛子出来,又在一手掌大小的桐木盒里取了笛膜,贴好后,方给了杜霄雪。杜霄雪接过笛子笑道:今日倒是要真的献丑了。烟儿一面盘坐下,一面笑道:我可要起韵了。言罢,便拨起琴弦来,杜霄雪也将笛子送到唇边,立在烟儿一旁,和着烟儿的琴声。一弄下来,只觉那筝笛之声,透着难避难逃的悲凉,若边秋一雁,寒池孤鹜,浸得人心凉如井水一般,岳焕听了一苦,牧心见此,倒是一笑。烟儿看了杜霄雪一眼,颇为赞许的一笑,又起了声韵,还是梅花弄的曲子,然这回烟儿弹得倒是如火树银花一般,悲音乐作,杜霄雪也看了烟儿一眼,蹙眉一笑,也跟进了烟儿的乐境,岳焕见化悲为喜,只觉那喜悦之情,眉眼一笑,牧心听得喜中蕴悲,只撷那悲凉之气,嘴角也透出一丝苦涩。一弄又成,烟儿、杜霄雪相视一笑,烟儿又起了音,还是梅花弄,然这回倒是清疏浅白,没了繁复的技巧与撩心的情绪,只是若风起、叶瑟,若月照、水逝,岳焕听了,只觉无悲无喜,平和冲淡,心里也一片安宁,尘埃落地。牧心听了,却觉悲欣交集,雾起岚生,心间暗涌起伏,烟尘陡乱。一弄也奏完了,杜霄雪看着烟儿,笑道:今日倒受教了。烟儿笑道:你这笛子也当真了得,不如我给回雁坊的坊主说说,收了你如何。岳焕笑道:你们弹了这三弄,倒有些看山公案的意思了。牧心忽想起那道姑,也笑道:水流千山,一山自是一山的风景。烟儿笑道:你两位听得倒也入境了。牧心笑道:回首向来萧瑟处。岳焕便顺口截住:日暮归来雨满衣。烟儿笑道:这回岳公子可是反戈一击了。杜霄雪见此,也忍不住笑了。几人离开烟儿处时,岳焕依旧给杜霄雪行了一礼,杜霄雪也还了一礼,这回倒看着岳焕的眼睛,没撇开目光。

回到府里,杜霄雪卸了妆,今日倒是尽兴了一回,次日醒来,换了男妆,吃过早饭后,去了账房,命人将文姨娘两个儿子的纸墨钱黜了,从今往后不要支给她,账房的人见杜霄雪说得斩钉截铁,二伯也没说什么,便领命下去了。二伯笑道:霄雪,你也是要成家的人了,往后少穿男装吧,那都是你幼时的事,如今也成大人了。杜霄雪笑道:都习惯了,穿就穿吧。二伯笑道:那以后你去你婆家,难道也穿男装不成。杜霄雪脸上一热,言道:那又怎样,我在家是怎样的,去了哪里也是一样的。二伯听了,默默一笑,也不再说这些了。杜霄雪在账房里,与二伯清了些账目,刚把手头的事做完,欲回院子一趟时,莼儿走了进来,对二伯行礼道安后,对杜霄雪也行了一礼,笑道:霄雪,太爷寻你有事呢。杜霄雪也回了一礼,笑道:换个丫鬟来传就是,又害你跑了一趟。便辞了二伯,与莼儿一道出去了。到了花房,已是秋日了,花房的纸窗也都关上了,杜霄雪撩开帘子进去,见爷爷正躺在竹椅上看书,杜霄雪便走过去,坐在了爷爷身边的一小杌子上。爷爷见杜霄雪来了,将目光看了杜霄雪一刻,微微颔首,又翻着手里的书,继续看着。过了片刻,爷爷低声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杜霄雪待爷爷念完后,笑道:爷爷在看诗经啊。爷爷将手里的书递给杜霄雪,又目使莼儿端了茶水,饮了口后,笑道:是啊,这诗经,孔圣人一言辟之,思无邪,倒是确当。杜霄雪笑道:爷爷刚才念的是风篇的周南吧。爷爷将茶水退给莼儿,笑道:你可知那桃夭一篇是何意思。杜霄雪一听,脸上一红,心口也突了起来,低了头,也不言语。爷爷看着杜霄雪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往今来都是这个理,有什么难为情的。杜霄雪道:霄雪没有难为情。爷爷笑道:这诗经里的风篇,最是难得,又最是易得,耕夫织女的心也是有血有肉的。杜霄雪笑道:可不是,人家还有诗说,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爷爷叹息道:是啊,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你爹上回又探口风来了。杜霄雪道:他探什么,管他什么事。爷爷摆手道:他再不是,也是你爹。杜霄雪听了,便也沉默了。爷爷又道:我听说,你和那孙家的牧心有些交往,也就没和你爹说什么。杜霄雪心头一颤,说道:爷爷,我与那孙牧心只是朋友之交。爷爷沉默了片刻后,言道:你觉得那孙家的牧心是个怎样的人?杜霄雪道:是个聪明人,不过冷心冷肠的,为人有些古怪。爷爷道:聪明不过的人,心到最后都是要冷的。杜霄雪道:和他打交道,总觉一眼就能看透他,他也一眼便能看透我,没半点转圜的余地。爷爷道:那就是说你们是一路人。杜霄雪道:谁想跟他做一路人。爷爷看着杜霄雪道:那诗经里的男耕女织,男欢女爱倒是动人,看似心如花,情若水,真心实意、随心所欲的很,可也只是纸上的事,到了这世上,人总要在圭臬里行,往高处走的,你不想走,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对手,都逼着你往高处走,只有华山一条路,没其他路径的。杜霄雪垂着眼帘道:我。爷爷截住杜霄雪的话,继续道:我们这府弟的人,看似光鲜,实则都是披枷带锁的,你爷爷我争斗了一辈子,到了没几年活头时,才能躲在这花房里,养养花,看看书,但这心头还是有副枷锁扛着的。杜霄雪眼也有些湿了,喊道:爷爷。爷爷道:扔我们府帖子那人,虽被四皇子笼着,但也只是一枚棋子罢了,在朝廷里没出头的命,你和他打交道,注意个分寸就是。说完,爷爷抬了抬头,又哼了声,言道:四皇子,四皇子,葫芦才结蒂,也不过是圣上用来牵制太子一派的棋子,又算个什么东西。杜霄雪道:爷爷,那人也未必就听四皇子那些人的,倒有些骨气。爷爷道:有骨气又怎样,朝廷这潭水已结了冰,各庙都站稳了各庙的菩萨,他们那些下面的人,想出头取代我们,他四皇子没实力打破这层冰的。杜霄雪道:可。爷爷不待杜霄雪说完,便挥手让杜霄雪走了,杜霄雪欲出门时,爷爷又道:霄雪,府里那些人的话,不可全听,也不可不听。杜霄雪回身,也没看爷爷,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离了花房,杜霄雪一路走着,走了半刻,也不知该去哪里,只觉这府里倒没自己容身之处似的,便往花园子里行去了,行了一时,平日随见的鸟兽也不见踪影,不知躲到何处去了。到了水池边,见一浦的荷花都凋了,荷叶也残了,心里不免颓丧,正觉惶惶难栖时,却见前方一人带着斗笠,坐在岸边,持着一竹竿垂钓。杜霄雪看了片刻,竟有些痴了,不觉生起渔樵江渚之心,待心绪多少落定后,才走上前去。到了跟前,见四妹妹带着斗笠,坐在水边,便道:你这是干什么?四妹妹见是杜霄雪,便笑道:昨夜看了首诗,喜欢那句,残荷生白露,坐钓一潭星,今日便过来学着一番了。杜霄雪道:人家诗里还说上阵杀敌,你怎么不去学。四妹妹笑道:我又不喜欢那些功名利禄的诗,学他作甚。杜霄雪道:人家的家国抱负,倒被你说成功名利禄了。四妹妹笑道:我又不像二姐姐你这般有抱负,只想泛若不系之舟,闲如山林之鹤。杜霄雪见四妹妹一人在此,便道:你的丫鬟呢,怎一人在此?四妹妹道:我一人逍遥自在,要她们那些人跟着干吗?杜霄雪道:一个人在这里,掉进水里怎办?四妹妹笑道:哪里就掉进水里了。杜霄雪道:快回去吧,这府里的河塘,也载不起你的逍遥梦,丫鬟们找不到你,又要急的。四妹妹便收起鱼竿,起身笑道:被你这一搅,心境也没了,我回去就是。杜霄雪见四妹妹走远了,那头上的斗笠倒愈发显眼了,走到桥上,见姊妹的少女意趣,又念到自己世故之身,不免有些不忿,有些伤怀,想起那夜从杭城归来时的孤鹤,顿生苍凉之感。便在桥上凭栏而立,目之所触,皆是秋悲,过了半晌,收心一叹,走下桥头,回自己院里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杜霄雪在府里如常过着,虽没想起烟儿、岳焕,倒把那些诗文记起了,不时回念一番,临近重阳时,府里大哥的生日到了,杜霄雪与同辈的兄弟姊妹一道在大哥的外宅祝寿,酒宴时,杜霄雪与姊妹们坐在一席上,向大哥敬酒完后,又过了会儿,兄弟那一桌酒性尚浓,姊妹这桌虽已没人吃酒菜了,也陪着兄弟那桌聚着,饮着茶水,说些闲话。大姐见兄弟那桌闹得只差把桌子掀了,姊妹们却只两两三三的私语着,便笑道:他们那桌如此热闹,我们姊妹这般冷清也不好,不如学学他们,也行个酒令,喝杯酒,热闹热闹。四妹妹听了,忙道:我可不喝酒。大姐笑道:四妹妹年纪小,酒就免了,你且做这酒监。三妹妹笑道:如此倒好,只是怎么个喝法。大姐唤丫鬟取甜酒上来后,笑道:咱们姊妹斯文人,也别学他们吆五喝六,让四妹妹说一个物件,一人和一联诗,诗不成的便罚酒一杯,如何?四妹妹笑道:如此倒好。一族里的二表姐笑道:你倒好了,反正不用你喝,我半滴酒也沾不得,把我也免了吧。大姐笑道:酒令如军令,我这将官发话了,有不从的,当即罚酒三杯。众姊妹听了,都笑了起来,有人也起了兴致。大姐见甜酒上了,杯盏安排好了,便笑道:四妹妹,你说一物吧,从我开始,按年龄大小来。四妹妹想了片刻,笑道:就吟那雪梅吧。杜霄雪听了,心里一惊,看了看四妹,饮了口茶水。大姐笑道:好,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又看着杜霄雪,笑道:二妹妹该你了。杜霄雪想了一阵,却一句也想不起来,唯记得那句,寒夜月如雪,梦里红梅发。四妹妹见杜霄雪沉吟半日,一言不发,便笑道:罚二姐姐一杯。杜霄雪一急,便道:寒夜月如雪,梦里红梅发。四妹妹笑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可不算数,该罚一杯。杜霄雪脸一红,笑道:这诗不都是人作的,为何我的就不行。大姐看着杜霄雪,笑道:平日你看的书最多,今日怎一句也想不起,要自己作诗了,这回就算了,下回可要罚酒了。杜霄雪听了,便也不言语。三妹妹笑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之后轮到那几位旁系的姊妹,或因家境平平没读过书,或因心气使然未念过诗,罚了几人,也有以俗语替诗的,大姐知旁系姊妹的家境,也点头认了,倒是三妹妹不依不饶,说俗语不可替诗,争闹了一番。又过几轮,四妹妹笑道:这回以雨落莲花为诗。杜霄雪听了,不禁一懵,心里又掠过那,花开采莲歌,叶残听雨词。大姐笑道:今日登临秋思苦,雨荷风叶共萧萧。杜霄雪见大姐念完了,却又想不到别的诗句,犹豫片刻后,也不言语,默默把酒饮了。三妹妹笑道:池塘一夜风雨,开起万朵红玉。又看着杜霄雪,笑道:平日二姐姐最为才思敏捷,今日怎有心事似的,心不在焉一般。杜霄雪道:账房里的事,哪有你们那般闲心。三妹妹笑道:今日既是给大哥祝寿,还念着那些干吗,痛痛快快的乐一回才是正理。

酒过几巡,那几位旁系的姊妹多饮了几杯,虽是甜酒,让还是带着酒性,不免有些让人起了些酒意,那二表姐听杜霄雪念了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便笑道:霄雪说什么呢,你怎就没有彩凤,听说你都要出阁了,到时不得凤冠霞帔的。杜霄雪道:谁说我要出阁了。那二表姐酒意盎然的笑道:外边的,府里的好多人都说你认识了一杭城的公子,是在吏部,还是在兵部做官。杜霄雪脸一红,提眉睁目的道:是谁说的,说出姓名来。那二表姐见杜霄雪陡然翻了脸,也有些怕了,便支支吾吾的道:是别人说的,我也不知。桌上冷了片刻后,三妹妹道:那般下贱的东西也配得上我们杜家,一个区区的吏部都事,爷爷唾口沫子也能淹死他,还想攀我们这府里的人,二姐姐你说是不是。杜霄雪听了只觉心里翻江倒海,待冷静了些后,冷声道:他是个老实人,也没想攀我们府上。三妹妹道:他没想攀我们府上,还引着你出去,你怎么还替他说起话来。杜霄雪听了,便怒道:我出不出去是我的事,轮不着你们来管。三妹妹也脸上一冷,恨言道:你知道府里那些人怎么说你的吗,还不管我们的事。杜霄雪道:我问心无愧,他们说了,又怎样。三妹妹道:人言可畏,我们都是女儿家,可比不得哥哥兄弟们。杜霄雪道:我为这府里做的事,哪点比不上兄弟们了。三妹妹咬牙立眉的道:你做了点事,有了点功劳,你不在乎了,你不在乎,我们杜家还要脸面呢。杜霄雪一听,怒火一炽,拍桌起身道:好个脸面,我哪里就丢了杜家的脸面。大姐见此,忙拉住杜霄雪道:霄雪,坐下吧,别动火,咱们一家的姊妹,有话好好说就是。杜霄雪掸开大姐的手,言道:你们好好说去吧。便转身离席走了。一干兄弟,见这桌吵了起来,也没拼酒吆喝了,见杜霄雪负气要走,大哥便跟在后面喊道:霄雪,给大哥个面子,别生气了,晚上还要看戏呢。杜霄雪头也不回的道:你们看你们的吧。大哥和一干兄弟们见杜霄雪走了,便也坐了回来,那六表哥半真半假的道:我们兄弟在外头玩乐可以,霄雪怎就不行了。

回到院子时,玉纹见杜霄雪怒气冲冲的,便道:小姐,怎么了,谁又惹你动气了?杜霄雪道:没什么,谁能让我动气。玉纹道:刚才晴儿来了,说夫人寻你有事,我说你在大哥那里祝寿,她也没说什么事,就让你有空去夫人那里一趟。杜霄雪道:那我这就去,坐着也是坐着。到了母亲院子,见晴儿在廊上煮药,杜霄雪道:晴儿姐姐,怎么又煮药了,是不是阿母病了。晴儿笑道:夫人近日觉得气虚,太医开了方子,服上两剂就没事了。杜霄雪道:阿母还是吃素么?晴儿道:一直吃着,我劝了也不听,夜深了还一人跪着念经,说是发了什么心愿。杜霄雪道:阿母身子本来就弱,哪还经得起这样折腾。晴儿道:有些话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好说,你有时也开导开导夫人吧。杜霄雪听了,心里不免一沉,辞了晴儿,推门进去,见阿母不在厅上,便喊了一声。阿母在屋里设了一佛堂,听见杜霄雪来了,便从佛堂里出来,拉着杜霄雪在耳房里坐了。杜霄雪见阿母又瘦了些,便道:阿母,这些经书你看看就得了,何必做那些功夫,累坏了自己。阿母笑道:心诚也就不觉得累了。杜霄雪道:阿母不觉得累,可我却为阿母操心。阿母笑道:你为我操什么心,你把自己过好,我拜佛也就不分心了。杜霄雪一听,肝肠一苦,沉默片刻后,问道:阿母,你寻我何事?阿母笑道:是你爹喊我与你说的。杜霄雪道:他与我说什么,干他何事。阿母笑道:你爹要我说的,我也不想说了,今日你来了,我倒有些自己的话和你说说。杜霄雪道:阿母想说什么?阿母一笑,拉住了杜霄雪的手,轻声道:我们娘俩,看似性子天壤之别,其实骨子里是一气的,都是把感情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可是你娘我命不好,碰见了你爹那样的人。杜霄雪心口一热,垂了头道:阿母,你说这些干吗?阿母笑道:你爹说的,我不管真假,娘只想说,那人要是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又合了自己的心,别的事不要管太多,你去求你爷爷,你说你不想离开这家,你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岂会忍心往死里逼你。杜霄雪脸一红,喊道:娘。阿母一笑:这府里的日子,外边人看来繁华似锦,进了里面才知人心薄凉,娘不愿你一辈子也没个贴心巴肺的人伴着,你性子又强,虽说做事利索,但做人却太孤冷了些,没个知心知命的人,在这些府弟里,你怎么过你的一辈子啊。杜霄雪低声道:娘,我又看不上那人,你说这些作什么。阿母笑道:你是我女儿,看见了你,你看不看得上那人,娘还猜不到,我们女人啊,一辈子图的是个什么,你顺着自己的心就是,别管你爹他们说什么。杜霄雪听了,看着阿母,点了点头,心口不禁一热,脸上不免一烫。又与阿母谈了半晌,阿母见天色也晚了,便让杜霄雪回去吃夜饭了,杜霄雪欲留下陪阿母吃斋,阿母却道:让你们这般年纪轻轻的姑娘吃斋,岂不伤了天理人伦。便让杜霄雪回去了。杜霄雪又与晴儿交待一番后,方离了阿母的院子,走在这府里,见到秋叶飘落,却觉心里有花在开。

到了重阳那日,杜府众人,除了太爷,和身子不便几位亲长,皆按城里的习俗,预备去那明霞山登高祈福,京城之地,东面是明霞山,西面是栖凤山,栖凤山状如鸡头,百姓又俗称鸡头山,每年重阳登高,循着世情世道,在朝为官的人家登明霞山,寻常百姓倒是上鸡头山,已是人心默认的规矩。早上起来后,玉纹过来伺候穿衣,笑道:小姐,今日外出,着男妆吧。杜霄雪犹豫片刻后道:还是着女妆的好。玉纹便拿了衣物,待杜霄雪穿上后,又摆好了胭脂水粉,见杜霄雪妆容好了,又才收捡起来。吃过早饭后,杜霄雪带着玉纹去了正院的厅上,待人齐备,安排妥当后,便从杜府大门,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城外去了,府里女眷坐车,男子骑马,杜霄雪今日是女妆,虽嫌那轿子闷,然也没有骑马,带着玉纹与四妹一道乘了辆马车。到了明霞山下,车马上不去,众人便都下马离车,留下仆人看管车马,各人带着各自的丫鬟小厮,一路步行而上。山上的观景处,也按官阶高低,家势大小,分定好了,愈高处的,愈景美的,皆是那些煊赫人家的休憩之所,那些府弟昨日就派仆人按人情世故、朝堂仕情,择了自己府上与之相应的地方,将地毡、椅案、屏风之物布置妥了。杜府众人,走了半日,到了山顶处自己府里的地方,便按辈分高低,年纪长幼落坐了,丫鬟们忙将备好的菊花酒、重阳糕,及各种点心果品端了上来,杜霄雪也与众兄弟姊妹一道坐着,饮了两盏茶水后,又觉得有些腹饥,便吃了两块重阳糕。休憩片刻后,心神定下了,只见那山川绵延,长空如洗,山风吹来,动人衣袂,杜霄雪也不禁觉得心神一旷,眼目一舒。丫鬟们又将那茱萸草拿了上来,大伯便笑道:大伙都带上吧,也讨个吉祥,万事如意,百病消除。说着,便将一支茱萸插在了发髻上,府里众人也笑着,插了茱萸,辈分低的兄弟姊妹,又捧着菊花酒,去敬长辈。众人正热乐时,忽听场边把守的仆人起了争执叱喝之声,众人看去,只见一布衣青年携着两个女孩,一女孩大些,约十一二岁的模样,一女孩倒还年幼,与把守的仆人争着什么。杜霄雪见了,心里一激,胸怀一荡,只见那人正是岳焕。大伯见岳焕还在吵着,便唤人过去看看何事,那仆人回来后,言道:那人说他妹子的手绢被风吹到我们这里了,要过来寻一番。大伯道:我们这里也没见有风吹来什么,好好告诉他,让他走吧。那仆人顿了下,又言道:外面那人好像就是扔我们府帖子那人。大伯听了,脸色一沉,还没言语时,坐着的三妹妹就道:一个区区七品的吏部都事,也到这明霞山的山顶处闲逛了,他到底懂不懂规矩,还敢到我们这里寻手绢子。大伯也沉着脸道:告诉他,手绢不在这里,他要是要手绢,我们府里给他一匹缎子就是。那仆人正欲走时,杜霄雪起身道:大伯,这人我认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和他说吧。又看了眼三妹妹道:我们府里还没小肚鸡肠到和一外乡人当众争执。三妹妹见此,又仰起头,欲对杜霄雪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大姐拦压住了。杜霄雪载着众人眼目,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对岳焕行礼道:岳公子也来了。岳焕见杜霄雪来了,又是惊,又是喜,惊喜后又觉难堪,便也行礼道:杜、杜兄在此啊。杜霄雪笑道:我们府里在此登高休憩,听说你要寻手绢。岳焕尴尬道:这山顶风大,我这妹子的手绢,不小心被风吹到这里了,想去捡回来,这些人却不让我们过去。杜霄雪笑道:府里有年少的女眷在,不便见外人,所以才不让你们进的。说着,又从袖子里取了一方手绢,递给岳焕身边大些的女孩,笑道:我在那里也没看见有手绢吹来,这方手绢是我自己的,给了这妹子吧。那女孩也不接过,便拉着岳焕的衣袖道:岳哥哥,我不要那手绢了,我们走吧。岳焕看了看那女孩,又见杜霄雪还递着手绢,便对女孩道:那就收下杜姐姐的吧。女孩看着杜霄雪道:我那手绢是棉纱的,你这手绢是丝绸的,我不要,我那手绢我绣了荷花在上面,才喊岳哥哥来寻一番的。杜霄雪见此,面上也一涩,笑道:既然看不起的我东西,那就免了,下回送个你看得上的物件吧。那女孩,头一低,轻轻道:我不要。杜霄雪见岳焕脸又红了,便笑道:我还有事,可就先回去了,告辞。杜霄雪转身后,才听见岳焕说了声告辞,见府里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扬着头,回到自己的案前,坐下后,饮了一盏菊花酒,只觉那酒水入喉,冷了唇舌,热了心头。然后,如没事一般,与众人谈笑着,却也不知着谈了些什么,恍如在台上,粉面扮戏似的,那唱戏的是自己,看戏的也是自己,其余众人的脸谱是红是白也没看清。到了下半日,大伯唤众人回去了,杜霄雪也起身了,欲走之时,赫然见到旁边一树上,挂着一方手绢,杜霄雪想起那女孩,犹豫片刻后,终也没喊人取下来。到了山脚下,已是快到酉时,杜霄雪见一天红霞,灿若绯花,便望了望山顶处,寻思道此时若还在山顶,这万里的云霞,又是怎样的景致,明霞山啊,明霞山,自己却等不到霞明之时,暗自叹息一回后,便和四妹妹上了马车,往府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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