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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第1页）

药尘的表现完全不像是萧炎之前记忆当中的样子，大概也是含了一点报复萧炎将他送回星陨阁，迟迟不将他唤醒还贸然潜入魂殿的意思。这段时间留下的记忆，比萧炎幼时还要不想面对，实在太羞耻了。

“长记性了？下次还这样什么都不确定就敢莽撞吗？”药尘收敛了笑意，绯色的瞳孔之中露出严肃。他出关的时候龙凰本源果的提炼依旧没有结束，但是里面强悍的能量空间封锁已经掩盖不住了，日药尘刚复苏的心脏心跳都停了一瞬，就算成为了斗圣里面那股力量依旧让他心惊，而且萧炎还在里面。

几乎是不多加思索，药尘直接就跨越空间进入，也幸好大长老没有将空间封锁死，也幸好他担心萧炎进去了。几乎是见到萧炎的那一刻，药尘下意识的接替了萧炎，那般憔悴力竭支撑的样子，他在萧炎身边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好在药尘接手之后几日便完成了提炼，这才有余力查看萧炎的情况。

将人带回去，急匆匆的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破开空间就走了，仔细探查之后才发现就是斗气灵魂力量消耗过度。药尘当时都要气笑了差点就把人扔下不管了，等到萧炎足足沉睡数十日醒来又把药尘惊到了，还是为了萧炎的面子考虑没有把他醒了的消息放出去，但是风闲确是知道的。

“我……”听出药尘语气中的严厉不渝，萧炎心沉了一下久违的感到一丝心慌，他下意识的就想像前几日一样去扯药尘的袖子。指腹还未触及，那片轻柔绣着银竹的锦缎就从眼前荡起一个弧度，让手抓了一个空。抿唇萧炎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汹涌得让他手足无措，半张着唇，神情茫然。

药尘轻叹，将人拥入自己怀中，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抚着萧炎的脊背，掌下的触感真是分明，不再像是灵魂体是总隔着一层。萧炎穿着黑衣只显得利落消瘦，真实的拥抱着这个人是才发现，他背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连脊椎的形状都能用指腹感受到，脸颊上的肉也很少，搁在他肩头甚至有些硌骨头。

一点都不像是萧炎还年少的样子，面上沉稳性子里还是带着一点不服管教的活泼，偶尔性子上来了还有一点淘气。如今倒是彻彻底底的长大，主意比谁斗大，还犟得要死。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倒好撞到了南墙就非要把南墙给撞垮了，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药尘也一直知道萧炎总是在拿自己与那个“萧炎”比较，方方面面都不想弱与对方，就像是在证明些什么。这么多年了不仅没有改变还愈演愈烈，过往药尘是看好这种行为，有目标有追逐的方向才有动力，而现在……药尘掌下用力，盯着萧炎缓和下来的面容，手按在他的肩上，似安抚又似压迫。

“萧炎，你明白我问的是什么吗？”药尘也有私心，人都私心，但是这与他想要萧炎好并不冲突。

萧炎眼捷轻颤，似乎有些惊慌，但是药尘明白萧炎知道，只是他不想改变这一点，他一直将自己与对方比较，时时刻刻。萧炎的眼睛一直转动，似乎是在想避开药尘的目光，又在逼迫自己面对。“我知道。”

“既然你自己也清楚，有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下破绽？”药尘心有不忍，但依旧追问。

药尘能感受到掌下的身体在轻颤，神情也慢慢变得僵硬起来，萧炎开始试图避开药尘的目光，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有放松，似乎是在挣扎。“就算是破绽，不是也只有您知道吗……？”

“萧炎。”药尘眉心紧缩，下意识察觉到在沉睡的那段时间里面有些发生的事萧炎并没有如实告诉他，就算是在魂殿呆了几年萧炎有事也不可能会瞒着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只要有破绽就一定会被抓住，这时间的秘术诡法不止几何，你怎么能确定除了我不会有其他让人知道。”

“我…”唇开开合合，也吐露出一个字来，两手相交修建干净的指甲都用力得发白，整个人崩得紧紧的。

“告诉我你瞒了一些什么。”药尘手捧着萧炎的脸颊，眼睛紧紧盯着萧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萧炎也没有注意到，药尘斗圣的实力和本身带给他的压迫感，就已经让他身体止不住的轻颤。强大的压力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萧炎周身的空间也变得厚重了起来，不断压迫这他的身体，血液都几乎要停止流动，萧炎眼睛黯淡了一些，连思绪都开始有些混乱。

“我沉睡的那段时间里面还发生了什么，导致你连权衡利弊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进了魂殿。”

“……进入魂殿一是我想将小医仙争取到这边来，二便是美杜莎的缘故，小医仙当时的实力足够我摆脱她，再者我手里面也有合适的筹码。”萧炎还是说得十分含糊，药尘也没有催促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讲下去。“老师你还记得海波东当年被美杜莎下得封印吧。”

“和封印有关？”

药尘努力回想美杜莎女王那时的态度，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一点。“有吞天蟒在她没有理由对你动手啊？”

萧炎周身的压力早已在他开口的那一刻消失。“所以我也没有想到。”

回想起当时的境地，萧炎就止不住的僵硬，脸庞都崩得紧紧的。过了半晌，他才再次开口。“海波东身上封印只是完整封印的小半部分，所以即便在封印之后还能保存斗灵的实力。多年前美杜莎实力与海波东旗鼓相当都能将他封印，就更被提已经是斗宗了，还依旧彻底掌控了身体。”

“也是运气还算不错，美杜莎没有料到我与小医仙相识，也算是阴差阳错最后还是托了小医仙才能离开。吞天蟒……”萧炎神情复杂的从手臂上取下那个还在沉睡的小家伙，无奈又疼惜。“我猜美杜莎的转变大约应该是与它有关，但是若不是有这个小家伙在，地底洞窟里面说不好真得要栽在里面了。”

吞天蟒毕竟只是斗王阶段的魔兽，就算潜力再可期，强大也只是未来，当年的它灵智依旧有限全凭本能行事。悬着跟着萧炎保护萧炎，与美杜莎对抗都是遵从本心，就连想将萧炎留下也是遵从本心。

“吞天蟒？”药尘也跟着看向萧炎的手臂，那条七彩的小蛇看着要比当年瘦小了许多，连鳞片的光泽都变得暗淡了下来。“它能怂恿得动美杜莎？”

药尘眉心皱起上前一步，将吞天蟒提起灵魂力量探入，无视被警醒的吞天蟒张大了嘴企图恐吓。“根基崩塌力量消散，看来你如今炼药术确实学得不错，这种十死无生的情况都能拉住它一条小命。”

药尘并不在吞天蟒的死活，吞天蟒再如何稀有血脉珍贵在他看来也只是一条没有长成的魔兽，可以收服便收服不能也没有什么。当年让萧炎将吞天蟒带走也是看上了它强大的力量，可以在药尘不便出手之手保护萧炎，而如今魔兽噬主萧炎差点栽在它手里，药尘自然对它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罢了，你乐意养便养，只是现在它也只能算是宠物，连当初的半点聪明劲都没有。”将还在挣扎的小蛇放在萧炎手中，看着它尾巴一甩就冲进了衣袖之下，药尘心中突然就泛上不悦。

他暗自压下，又开口。“它怂恿美杜莎干了一些什么？让你连我都避之不谈。”

萧炎张了张嘴，又咬住嘴唇，向来通透冷静的眼瞳之中此时竟然流露出为不可察的脆弱与委屈。或许连萧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十分的镇定，但是冷白的皮肤一泛红便十分显眼。

眼窝鼻尖上面的颜色根本就无从掩盖，也没有镜子让萧炎看到自己的变化，也就不知道这都落在药尘眼中。刚醒来没有多久，萧炎的脸上还残留着暂时消不去的疲惫，头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扎起，凌乱的散在肩上。奇妙的综合了他身上的冷硬，连绷紧的脸颊都先得柔和，他绷着平静的表情看的人却知道他一点都不平静。黑衣也只是浅浅披在肩头，素白的里衣也不比他的皮肤白，整个人都比平时纤瘦了不止一圈。

萧炎也不知道，药尘也是在绷着，他在就是要避着萧炎把事情说出来不让他压在心底，把自己搞得死气沉沉的，比药尘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还死过一次的都要满是暮气。在萧炎沉默的时候，药尘也没有动作，两人就是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沉重的气氛连阳光鸟鸣都在逐渐远离。

“……蛇人族孕育女王的方式十分奇特，但是只要孕育成功她的起点比很多人的终点都还要高，而天赋却孕育她的人。在这个基础之上，女王一旦出世便有可能是斗皇斗宗，在不济也是斗王。”萧炎徐徐开口，半点都没有提到自己，但是没有一句话与他无关，药尘的眉心也周得越来越紧。

“除了孕育它的人之外，还需要寻找一个血脉强大的幼体蛇形魔兽作为她的本体，两者相成相作，未来的女王潜力也就不可估量，更能庇护整个蛇人族。虽然吞天蟒亲近我，但本质上蛇人也算是它的族人，尤其是与它关系更加密切的美杜莎，它会阻止对我动手，但是不算伤害反而算亲近的……”

“我知道了，不用在说了。”药尘将人拥入怀中，垂下的眼帘掩盖住森森的杀机。

手一遍又一遍在萧炎背上拂过，药尘无声的安抚他。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当日不止药尘，天火也一同出手虽然不像药尘灵魂力量耗尽沉睡，但是想要恢复在短时间也是不可能的了，美杜莎又没有了与她争夺身体控制权的吞天蟒，实力更上一层楼，萧炎有身受重伤，根本就没有胜算。

药尘确实是想直接冲到加码帝国杀了美杜莎，但是萧炎本身也不是什么不记仇的人，他们算得上是一脉相承的睚眦必报。萧炎如今实力并不是不能解决，他如今没有动作，药尘也不好越过他动手。

真的是越来越有主见，也越来越不听话了。心里有一点生着闷气，但是低头看着趴在他肩头萧炎又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来，怎么复活了有了心跳还会影响人呢？

萧炎没多久就趴在药尘肩头睡着了，本来炼化龙凰本源果就很消耗元气，只是暂时醒来，没人的话又会进入下一轮的昏睡。只是药尘一直守在萧炎身边不会错过，而萧炎首次见到药尘复生后的样子，哪里会再次入眠，心情多次起伏之后扛不住疲惫，又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疲倦上涌意识逐渐消失。

见萧炎安置好，药尘确定他短时间之内是不会醒来之后便离开了，除了萧炎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个人更加清楚。美杜莎知道天火尊者的存在，药尘之间多次试探之后也发现天火尊者并不清楚，就只剩下小医仙了。

“您终于来了。”从残留的气息之中已经很难看出小医仙的实力，在这小半年之中她的实力又精进了不少“我还一位您还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知道，现在要比我先得快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