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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即将开始,福有禄告辞,赵宸贺不好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留宿,也跟着一起走。
赵宸贺领着福有禄的车同行了一条街,身后的马车转弯向北,看不到了。江夜勒缓黑马,翻身而下,对着马车上的小窗棱轻轻敲了敲。
“爷,福公公走远了。”
赵宸贺从马车里伸出柄纤细的如意勾,把小帘给挑起来一半,扫了后头一眼。
福有禄的车已经远去,他嗯了一声:“回去吧。”
江夜不明所以,问道:“回家吗?”
赵宸贺看着他。
江夜改口道:“阿,回十二爷那里。”
说着他重新上马,调转车头,拉着赵宸贺顺着来路折返。
到了地方,赵宸贺下马车看到大门半敞,祝思慕守在门边偶尔朝里张望。
赵宸贺走进门,江夜跟祝思慕对视一眼,也跟着走进去,在他身后将大门拴上了。
随后传来宵禁开始的锣声,街上灯火霎时熄灭,灰蓝色的天陡然暗了下去,成了漆黑一片。
云成仍旧坐在桌边,手里斜斜拿着一只酒杯,里头只剩下一个杯底。
他表情无喜无悲,视线像是在发呆,但又不完全是。低垂的眼睫和鼻梁斜度一致,看起来比这萧瑟夜色强不了多少。
赵宸贺想到了他的身世。
遗腹子,出生又丧母,寄人篱下……本应是金尊玉贵的人,手上被刀柄磨出来的茧却很大一片。
然而他能眼也不眨的将身边人转手赠人,即便之前对她和颜悦色温声细语。
这点特殊在他眼中似乎不值一提。
或许并没有‘特殊’。
他一直如此,只是旁人只能看到表象。
他的心硬的犹如他手中的刀。
赵宸贺站在台阶下沉默注视良久,直到云成回神看过来。
“怎么回来了?”
赵宸贺忙活一晚上,陪着他演戏,陪着老太监喝酒,还要兜一个圈子才能返回来找他,竟然只得了这么一句话。
他没有收回的视线里有点不爽:“过河拆桥啊?”
“怎么会,”云成将他上下看了一个遍,眼神跟刚刚独处时截然不同,“今天求你办了事,就知道晚上你是一定要来的。”
赵宸贺张了张嘴,发觉他说的不对。
不等他反驳,云成就扔了酒杯站起身,看着一桌狼藉,叹息道:“连个收拾桌子的人都没了。”
“你的管家呢?”赵宸贺问。
“跑了。”云成想了想,“可能是跑去忠勤王府报信了。”
“你肯让她跑,必然是做了两手准备。”赵宸贺说,“那谁去给福有禄当小妾呢?”
“唉。”云成摇摇头,叹了口气。
“可以啊云成,连我都蒙在鼓里。”赵宸贺看着他说。
云成撑着桌,他酒量不行,喝得少也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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