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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近路拦在突厥人之前,是如此简单——只要从骑马从篱笆越过即可!
可是任何在白日里无比正常的景与物,到了夜间,被沉沉的黑色一笼,总要显现出几分怪诞与诡谲。
好比那些篱笆,就在此刻,就在元观蕴的眼中,一节节长出尖刺来。
风声在耳旁呼成一种怪啸。
扑面的劲风中,他伏低身体,抚摸神光的耳朵。
他没有说话。
神光听得懂人话吗?
神光或许听不懂人话,却一定听得懂他的心音。
因为就在此刻,神光的耳朵支棱起来,本就迅疾的速度,仿佛又有了一个冲刺,然后,他感觉坐下的骏马前蹄扬起,后蹄紧绷,它在那些长着尖刺的篱笆之前,飞身纵跃!
元观蕴抱紧神光的脖子。
如同腾了个筋斗云,等再落下,人与马,已结结实实堵在突厥人前行的道路上!
刚刚跑出庄子正门的突厥人,不得不拉紧缰绳,控马停下。
黑夜笼罩着他们的脸。
只有神光的灿金,如何也遮掩不去。
元观蕴微微抬起下巴:“我赢了。”
突厥人:“下午时便说了,公主会赢的。”
元观蕴:“既然我赢了,露出你的真面目。”
突厥人却道:“赢是赢了,可没有说赢了要怎么样吧?”
“——是没说怎么样。但你偷了我的马儿,不能就这么走了吧!”这时候,背后传来了尹问绮的声音,落后了好些的驸马,这回没有迷失方向,打着马儿,哒哒哒来了。
他对着突厥人很有气势说:
“你偷了马儿,若再藏头露尾,我们就送你去官府!”
突厥人皱皱眉。
他低头看了下马儿,好像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取了别人家的马这回事。
他言简意赅:“我买。”
“欸?”
“开个价。”突厥人。
“你要买,倒是可以。”尹问绮沉默片刻,还是感觉很疑惑,“可是要买马的话,也要去官府立契,按照端朝的律法,姓名籍贯地址都要写在契书上的呀,那不还是暴露了身份吗?而且暴露得更彻底。”
“……”突厥人。
“……”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发展的元观蕴。
“你就不能只收钱吗?”突厥人费解。
“我是正经商人,循规守法!”尹问绮不乐意,“倒是你,都这时候了,怎么还遮遮掩掩的,你就确定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吗?我们若对你一点都不知晓,怎么能这么准确的分析出你逃跑的时间来抓你?”
突厥人的目光闪烁了下。
就是这个时候!
元观蕴忽然驱马向前,闪电伸手,抓住了突厥人脸上的胡须与头发,将其一扯!
不快也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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