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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人打发出去,他便越想越是恶心,只觉得自家这十余年书念下来,已是入朝做官,竟是越活越龌龊了。
然则复一想,当年在蓟县读书,与杨义府同窗,二人交情甚好,对方也处处照应自家,此时若是置之不理,倒是显得他好没道义,便想着只此一次,等到此回应付过去,再无下一轮。
都说什么样的主家,便有什么样的下人,郑时修这般的性子,他贴身用的,哪里又会对那些个地方有多清楚,只好四处胡乱打听。
京城本来也不大,他一圈转下来,合适的地方还没寻出几个,某些有心人便已经得了消息。
这一头人打听的人还没回到郑府,那一头,李程韦便得了人的报知。
前一科进士里头,拿得出手也就那几个,只要是看起来能有些用处的,李程韦便人人都盯着,一个都不放过。
他知道极得天子器重的御史郑时修在外头找妓伶之后,立时便蠢蠢欲动起来。
这一日那下仆寻了许多酒肆、酒楼、茶楼,其中有好几家都是李程韦的产业,因不晓得其中缘故,害怕会错了意,他便特等到看着人回了郑府,确定没有认错之后,才把酒楼里头接待的跑堂给叫了过来。
那跑堂立在下首,十分熟练地答道:“是过了亥时才来的,身上穿得普通,行事倒是规规矩矩的,十分小心,处处避着人。”
又道:“听说话像是蓟州口音,只四处打听除了小甜水巷,可有哪一处寻得到进出方便的地方。”
跑堂的都讲究一个眼明耳利,每日在酒楼里头问这些话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都是些什么人,又值不值得关注,他们却是一听便能辨认出来。此时听得李程韦问,这跑堂的虽然猜不中其中缘故,却也能琢磨出一星半点的来,猜着自己主家想知道的都细细说了。
“说是银钱不打紧,最要紧是干净,最好是那等外地的,因家里头穷,不得已卖了出来,有妈妈在一旁带着也行——还要离金梁桥街、浚仪桥坊、小甜水巷这些地方远些。”
李程韦旁的没有,手下的男男女女最多,因郑时修已是有了妻室,女儿是不可能舍出去了——他还丢不起那个脸,可原本族中那些个,却也不是找不出合适的。
他这一厢叫下头人守着郑时修,只等看他这几日的动作,那一厢却很快从族中寻出了个将将满了十九的女子,比照着那下人说的地点,赁了间小小的屋子住了进去,又找了个口才出众却又看着十分村的老妇跟着,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在旁照应。
那女子相貌虽只是清秀,却是李程韦花了大力气调教的,算得上通文晓字,连诗也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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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我如今身份尴尬,身边都是识得的人,也不好打听,只好来问你——你如今儿女都有,原来那大一年都是空着的,当时可是有相熟的去处?”
郑时修是个爱恨都往极致走、性格激烈的人,本来就自觉承了妻族的情,平日里还劳累岳家时时看顾自己那一族——凭着他而今区区一个御史,每月的俸禄在京中赁了此时住着的屋子后,连吃饭都有些勉强,哪里能养得活一家子,还不是全靠了谢氏的嫁妆。
他用着妻子的,靠着妻子的,自己本就又自卑、又自傲、又自信,有了空只一心出人头地,并无闲工夫去做其余想法,再加上在御史台中任职,一旦自家也出去,很容易便被人当做把柄。
此外,他又是个极洁癖的,嫉恶如仇不说,总觉得胡乱行事,十分不干净,是以当真没有乱来过,此时被杨义府一问,连连否认,又涨红着脸把实情说了。
杨义府哪里肯信,只道:“你莫要哄我,多年同窗之谊,有什么事情不能同我说,何必要瞒着?难道我还做得出卖了你的事不成?”
他活这许多年,就没见过男人不乱来的!
两人虽然躲在角落,到底是在公署之中,郑时修不敢在此多说,生怕被旁人听得了要误会,忙道:“我是当真不知,今日回去,且帮着打听一回,定不露你名姓。”
杨义府便把要求说了,只要找个方便干净的,其余皆不论,一个就够,最重要是嘴紧,性情好,将来不至于出去乱说。
郑时修到底已经入朝做官数载,多少知道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放在几年前在蓟县的时候,他怕是一听完,已是掉头就走了,此时倒忍着恶心听完了。
晚间回家,他便着亲信下人帮着出去打听外头有没有那些干净的地方。
才把人打发出去,他便越想越是恶心,只觉得自家这十余年书念下来,已是入朝做官,竟是越活越龌龊了。
然则复一想,当年在蓟县读书,与杨义府同窗,二人交情甚好,对方也处处照应自家,此时若是置之不理,倒是显得他好没道义,便想着只此一次,等到此回应付过去,再无下一轮。
都说什么样的主家,便有什么样的下人,郑时修这般的性子,他贴身用的,哪里又会对那些个地方有多清楚,只好四处胡乱打听。
京城本来也不大,他一圈转下来,合适的地方还没寻出几个,某些有心人便已经得了消息。
这一头人打听的人还没回到郑府,那一头,李程韦便得了人的报知。
前一科进士里头,拿得出手也就那几个,只要是看起来能有些用处的,李程韦便人人都盯着,一个都不放过。
他知道极得天子器重的御史郑时修在外头找妓伶之后,立时便蠢蠢欲动起来。
这一日那下仆寻了许多酒肆、酒楼、茶楼,其中有好几家都是李程韦的产业,因不晓得其中缘故,害怕会错了意,他便特等到看着人回了郑府,确定没有认错之后,才把酒楼里头接待的跑堂给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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