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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稚好奇地继续问:“这么强烈的感情,你真的可以在梅导说停的瞬间,就抽离出来,半点情绪都不会带到现实里来吗?”
她的语气有些尖锐了,昨晚听沈宜之这么讲了以后,她只是觉得自己很悲哀,可是今天这段演了以后,她又觉得疑惑,真的有人能在这么强烈的情感下从容自如吗?
沈宜之终于看向了她,她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因为一部电影产生好感在一起的演员很多,但他们往往很快就会陷入到相看两厌里,最后闹得像仇人似的分开,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轻轻缓缓地讲这些话,像在给一个乱发脾气的小孩讲道理。
而在宁稚看来,她说这些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宁稚双眉紧锁,满心的不满,只觉得沈宜之一点也不坦诚。
沈宜之靠在床头,没在意她的不悦,接着说下去:“因为演员和角色毕竟是不一样的,你喜欢的是那个角色,如果因为移情,把演员当成角色去喜欢,最后当然会越来越失望。”
“至少他们选择在一起时是真心的,他们的心动是真的,快乐是真的,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宁稚不假思索地说完,对上沈宜之若有所思的目光,她立即抿紧了唇,觉得自己讲得太多了,有些越界了。
明明刚刚对话的主动权是掌握在她手里的,结果才几句话,她就转为了被动。沈宜之真的很狡猾。
宁稚愤愤地望着她。
沈宜之含着笑意,从容多了,她掀开作为道具的薄毯,坐到宁稚身边,宁稚烦她,转头不看她。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乎我能不能分清戏里戏外?”沈宜之反问道。
宁稚一听这个问题,就迅速启动防御机制,拣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因为就我一个人入戏不公平!”
沈宜之让她说得笑了一下,就在宁稚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翻篇的时候,沈宜之又问:“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分不清你和池生,对你因戏生情,你会怎么办?”
宁稚磕着地面的腿瞬间停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略显僵硬地看了眼沈宜之,努力让语气显得自然:“哦,那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拒绝你,才能不伤你的面子。”
算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沈宜之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宁稚遗落在后面,觉得沈宜之好像不高兴了。
她惶惑地站起来,看着沈宜之走出门,有些无措地立在原地,沈宜之不会这么小气吧,她又不会真的这么做,只是一个假设而已。
晚上还得接着拍,沈宜之也在。
因为故事大部分都从池生的视角讲述,宁稚的戏份比沈宜之要多许多。
但沈宜之在片场的时间比宁稚多。
宁稚偶尔还会离开一两天去赶个活动,沈宜之却始终都在,像是这几月就安心拍这部电影,别的什么都不安排了。
这是欠了梅导多大的人情,才这么全身心地专注拍摄。宁稚暗暗地吐槽。
她现在和沈宜之的相处变得越来越奇怪。
和睦地聊过几次天,宁稚就无法维持最初的冷淡了,她还是会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但有许多时候,又会忍不住朝沈宜之靠近。
尤其是最近几场戏拍完,她的情绪波动剧烈,会下意识地寻找沈宜之,就像池生会情不自禁地靠近阮茵梦,她也想待在沈宜之身边。
一靠近沈宜之,那些剧烈波动的情绪,愤懑伤心也好,喜悦兴奋也好,都能平复下来,哪怕沈宜之什么都不说,她的存在,她的气息就是好的安抚。
她不想表现得太入戏,她知道沈宜之不喜欢这样,便在她们待一起时找着各种话来讲。
讲过她今年下半年要出专辑,讲过期末考没考,跟学校说好了开学补考,希望别挂科,讲过很多话,不过基本每次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她还问过沈宜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沈宜之反问她,是下部戏打算演狗仔吗这么八卦。
宁稚好心地说,我可以以局外人的眼光帮你掌掌眼,以免你荷尔蒙作祟,识人不清。
沈宜之怼她,管好你自己。
宁稚说的时候是真心的,她早就出局淘汰了,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沈宜之的青眼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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