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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保护生物多样性的优先级（第3页）

星古卫图书馆最顶层的藏书阁只在白天开放，因而当星幕于深夜时分盛放时，陪伴着临台独坐的超级领袖的只有滚雷声、炼炉倒转声与飞船行呼声。

奇尔希在碧绿的光涡消散前迈步而出时，不远处伸向对空的露台上的领袖先生正安静地坐在一台弧状书桌前。他正旁若无人地专注于眼前布满文字的全息屏。他那扣在屏幕中央的修长的手指，正轻轻地划过在风中微漾的一页。斜堆的书架上琳琅的经筒泛出幽暖的桔柚色光线，正将他那让人心烦意乱的侧影映照在错致排列的柜墙上。

与涂加山矿场中的那座冰冷森肃的雕像相比，此时此景中的领袖先生散发着平和儒雅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只是无论是看书或是沉思时，他仍旧是像雕像一般地专注，仿佛一座任何风浪都无法侵袭的孤岛。奇尔希看得愈发恍惚，更不忍心打扰，便张开双翼悄悄地向他缓缓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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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精灵俯下身，悄无声息地伏倚在了露台下的台阶上，接着抬头不知顾忌地仰望着汽车人领袖的侧影。而汽车人领袖也耐心沉着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全息屏中划过的一页又一页。直到精灵懒懒地合上双翼的动静实在让超级领袖无法再继续伪装下去，他终于微微回头，从故作的镇静里故作出了一丝诧异：

“奇尔希，你怎么……”

像只猫一样伏在台阶上的小精灵一手托着脑袋，在暖煦的星光中眨着无辜又热切的湛紫色光学镜。见到超级领袖低眉相视一眼后又将眼神移开的颇为冷淡的样子，那光学镜又转而变得委屈起来。

“……我洗过净化澡了。”她垂下眼，轻声呢喃道。她的翅膀懒懒地披在身后，耳朵也耷拉着。虽然不太有精神，但也确实干净得像抛光过了一样。

这，这是什么话？擎天柱火种一愣。不过只需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尽管意识到自己这本能的反应是多么可笑，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越是久避不见，这样的独处就越是令人火种闷燃……超级领袖不自然地关闭了桌台上的书籍，起身走向了露台边。奇尔希于是又匆匆将才合上的翅膀张开，生怕他要离开似的跟了上去。

“领袖先生，”她歪着脑袋，小心地望着他的背影问道，“是，是您让漂移来找我的吗？”

“是救护车。”prime犹豫了一会儿才平淡地说道。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语气比之前在医疗中心的时候柔和了许多，“幸而有你在他才脱险……他，他说很惭愧差点伤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直想见见你。”

听完prime断续地说完这么一番话，奇尔希那满是希冀的紫色光学镜也随即黯淡了下去。她的脑海中瞬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在净化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净化澡之后，她可是茶饭不思，强忍着能量虚脱的疲惫和衰弱来见他的！可是他却在这里不解风情地谈着别人的事。

小精灵轻轻“哼”了一声，接着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才不是为了救他才那样做的呢，谁让他是领袖先生在意的人呢？我那么做……只是想让您开心而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您难过的样子了。”

奇尔希认真地仰望着超级领袖的背影。那片晶莹洁白的右翼稍稍张开，发出了一声机体摩擦时不顺畅的“吱呀”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比她软软糯糯的语调还要可怜样。多么拙劣的伎俩呀，精灵抖了抖耳朵，仿佛想让自己从这种矫揉造作中回到从前的骄矜里去。但随着领袖先生转过身来低下头凝望着自己时，她又即刻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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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柱低了低眉，若有所思、半信半疑地望着这个竟然如此善于花言巧语的小精灵——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般无理无由却叫人无可奈何的话。这样恣意放纵的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却像岩浆一般从超级领袖的火种上淌涌而过。数日来的刻意疏远竟然没能将她的温柔热切浇灭一分，为什么呢？

星光洒落在她的耳朵上、翅膀上、肩上，此刻的精灵就像珍珠一样散发着熹微的柔光——再多看一眼，就前功尽弃了。

“那么，就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吧。”他认真而笃定地说，又稍稍抬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领袖先生的话令小精灵又紧张又期待。原本她已对自己不经考虑脱口而出的这些话感到心神不安。她多么害怕一向谨慎自持的prime会因此反感排斥她的纠缠撩拨，她多么害怕他对自己哪怕有一丝丝的不悦呢？可领袖先生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始料未及，并且以此后悔起自己过于谄媚的表现来。

“涂加山人多眼杂，你……还是回领袖之池吧。”他转过身去，又在犹豫不定的思虑中回过头来，“我给你找了个师父，能够教你如何战斗。”

赤铁堡-领袖之池-恢昼大厅**:**

“霜影？哈哈，真亏头儿想得出来。”当听说prime给精灵丫头精挑细选的“师父”竟然就是霜影时，十字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了，霜影不好吗？”漂移也看不透十字线这别有意味的笑，反而觉得老大的安排很合理。

况且以霜影的实力，做奇尔希的师父还不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你这家伙，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十字线双手环胸，一脸得意地望着认真检查数据的漂移，“你不会真信了，霜影是为她姐报什么恩才留在这里的吧？”

赤铁堡-星古卫图书馆-对空藏书阁**:**

“您说的，是……霜影吗？”

望着领袖先生高大静默的背影，奇尔希·艾露伊的光学镜一瞬间变得黯淡无神。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他或许真的厌倦极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她会是个好老师的。”擎天柱柔声说道，却仍不敢回头去正视小精灵的双眸。他猜测，自己的疏离或许会伤到她的火种。自己对霜影说的那些话，或许会令她胡思乱想。

超级领袖却想不到他的所作所为究竟能伤人多深。

“不行……”因为火种突然的紧缩而引发的疼痛，奇尔希深深地喘了口气，接着慌乱无措地回应道，“我，我已经和弹帽签了劳工合同，我在涂加山，还有很多事要做。”

“漂移已经帮你付清那里的违约金了。”领袖先生无奈地说道，“奇尔希，十字线和我说过你很有狙击手的天分……霜影她，她很不错……无论你想学什么，她都能教你的。”

他总算回过身，向她平静坦然、一本认真地解释道。他忽然的侃侃而谈，令奇尔希蓦然地凝滞语塞。他的眼神里再也不是从前那样的温柔与迁就了，而是她不敢忤逆的冷静，到有几分与那座冷冰冰的雕像相似了。

超级领袖站在露台的围栏前，几道暖色稀云点缀着画布一般的夜幕，也只不过像是他那一如既往的绝代风貌的陪衬。可奇尔希却觉得这些散乱的光线熏得光学镜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