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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弥怔了怔,无措回答:“噢,好的。”
像纪弥这样分寸感很强的人,会开老板的车送老板,但不可能拿来给自己行方便。
去完国际机场,就是先回贺家停车,然后打车去别处拜访。
贺景延都不用多猜,也能料中纪弥的规划。
他道:“现在也不早了,既然要看长辈,你等下直接过去吧,太晚了也不方便。”
“还行?我和他们约的是吃晚饭呢。”纪弥回答。
贺景延提醒:“平时习惯了六点以后食堂开餐,很多人在家吃饭都很早,最好别掐着点报到。”
纪弥恍然大悟,立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早点去。
“差点没注意。”他嘀咕,“在公司待久了,快要与外面脱节。”
既然提起了这茬事,纪弥道:“你说我上门送什么礼物合适呢?”
往常贺景延瞧着玩世不恭,办起事却格外靠谱,有些事远远比别人做得更妥帖细致。
纪弥平时看他插科打诨,觉得这人不着调,但真的遇到什么问题,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向贺景延请教。
“这个不太好讲,能选的范围很大,要看你们关系近不近。”贺景延回答。
纪弥沉思:“唔,也不算近吧……”
只是他的血脉关系淡薄,还在联系着的长辈仅此一家。
自从爸爸的病情变得严重,从长期的抑郁寡言发展为精神分裂,亲戚们便与他们家疏远关系。
那时候纪弥刚读初三,性格已经很细腻。
察觉到自己家被嫌弃了,便懵懵懂懂地伤心,但也强撑着,从来不开口向别人求助。
亲戚从而装作看不到他家落魄,生怕摊上烂账,关系也便断了。
“你还记得我在活动碰上的同学吗?就是他的爸爸妈妈,以前经常邀请我去家里写作业。”
纪弥解释着,剩下半句话没说,自己很少会同意到他们家。
当时,易远的父母与他爸爸是旧友,每次来校门口接孩子,正好能看到小纪弥放学。
他们也知道纪家的情况,没有避如蛇蝎,总想顺手扶一把。
小纪弥对“骨气”、“人格”一类的东西还没有概念,但知道拿别人的东西很不好意思。
所以小纪弥总是背着书包悄悄溜走,万一被喊住了,就声称自己急着回家照顾爸爸。
后来纪弥考上大学,在外求学好几年,那对夫妻还会主动与他电话寒暄,关心他的近况如何。
今年毕业回到了沪市,易父便让纪弥去过客。
这半年来,纪弥一直没空,磨磨蹭蹭地拖到了最近。
他说:“之前叔叔犯腰痛,躺床上休养不方便,我就没去打扰,昨晚他说是好多了,让我有空就去吃饭。”
纪弥沉思片刻,提议:“我要不要买点保健品?”
“不够熟悉他的身体状况,买点水果和蟹券更好。”贺景延道。
纪弥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便就此敲定。
临近机场一看时间,居然比预计的提前了很多,不过撞上春运高峰期,接下来的两个路口都很拥堵。
“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家政阿姨会来吗?”纪弥询问。
贺景延懒洋洋地说:“每隔三天来打扫一趟,早上八点开工,你估计还没醒,跟她讲过别进你房间。”
纪弥道:“我也会好好打扫我卧室的,看什么时候太阳好,一起晒下我俩的棉被和枕头。”
最后那句描述得好似情侣同居,贺景延瞥了他一眼,随后默默打开手机。
看了眼天气预报,下一个晴天要在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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