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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一直在阁楼下守着,快入秋,地上已经落了些枯叶,几只麻雀在地上来回觅食,稍微一有动静,便如同受惊一般,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秀秀捡起一只枯叶在手中把玩,她站的地方正是风口,清风拂过,吹乱鬓角的碎发。
她觉得冷,抬手揉了揉臂膀,一旁的赵贵瞧见,刚想开口询问,却见薛昭音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
她已经重新换了袄裙,目光在秀秀身上打量片刻,抬了抬手,对身后的秀玉道:
“去把我那件牡丹暗纹的斗篷拿过来。”
秀玉有些吃惊,“姑娘……”
这小蹄子如今是崔二爷房里人,瞧着还挺受宠,姑娘即便不趁早劝崔家老夫人打发了她,也不该对她如此亲近,好似要巴结她似的,未免失了身份。
薛昭音轻斥道:“快去。”
秀玉只得按下心中不忿,领命去了。
秀秀除了从前与薛昭音有过一段渊源外,自回长安后,两人甚少碰面,只近日因崔薛两家要结亲,秀秀跟在崔道之身边同她见过几回,但也只是奴婢与未来主母的关系,连话都未曾说过几句,不知此次薛昭音为何忽然对她亲近起来。
秀秀没办法说服自己对她有好感,便摇了头,行礼道:
“薛姑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不必了。”
被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通房拒绝,薛昭音也不恼,只道:
“你穿得单薄,二公子不在,自然是我来照顾你,以答谢你平日里伺候二公子的辛苦。”
她这话原是试探,见秀秀听罢,并无伤感,反而眉间隐隐有些厌倦,心下了然。
看来外头说她几次逃走,不愿在崔道之身边侍候的事竟是真的。
薛昭音笑了笑,对秀秀身旁的赵贵道:
“二公子在何处?”
赵贵忙道:“回薛姑娘,二爷在阁楼上同大皇子说话呢,要不您等一会儿,想必二爷很快就会出来。”
薛昭音听罢,只摇头道:“不了,我正有些烦闷,与秀秀又是旧相识,叫她陪我走一趟,散散步,待会儿再将她送回来,如何?”
“这——”赵贵想起崔道之的嘱托,连忙笑道:“二爷嘱咐过,叫奴才和秀秀姑娘守在此地,不得离开,您瞧这……”
他搬出了崔道之,薛昭音自然也不再坚持,恰好秀玉拿了斗篷回来,她使了眼色,秀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斗篷递了过去。
“穿上吧,这可是个宝贝,是从河州带回的料子做的,保暖耐寒,省得你受了冻,回头叫二公子心疼。”
说到‘河州’二字时,她还特意放缓了声音。
秀秀眼睫一颤,片刻之后,抬手接过。
薛昭音走后不久,崔道之同大皇子便同阁楼上下了来,崔道之神色如常,而大皇子瞧着倒是有些不大高兴,两人道了别,各自领着人离去。
回程的马车上,崔道之瞧向秀秀身上的斗篷,问:
“你们两个说了什么?”
原来他在楼上都瞧见了。
秀秀知道赵贵怕是已经将两人的谈话告知了他,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听罢,崔道之看着秀秀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问道:
“你听见她讲的那些话,可有什么感觉?”
秀秀自然不会说薛昭音说的那些话,她只在意‘河州’两个字,于是便尽量往能让崔道之高兴的方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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