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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第142章岁月

长城下，风卷糙làng。

远方村庄冒出浓烟，随着风向滚滚而去，村落毁于一炬，元人的部队烧完村子，杀完人，把汉人拖出来，扔到田埂下。

这里住的全是汉人，辽帝将关内割去后，辽人一等，色目人与元人二等，西凉人三等，汉人末等。大陈天子的势力朝南退，辽帝的统治来了，却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影响，不过是换个陛下，至于这陛下长什么模样，大家平日里也见不着，要说哪里变了，唯有收税官换成了辽人。

到得后来，连收税官也懒得过问，jiāo由村长代征。

直到元人来的这一天。

村子的名字从此在历史上彻底抹去，gāngān净净，剩下满地废墟。

元兵杀光壮丁，在田埂下就地qiáng|jian村里的女人，心满意足后再一刀捅死。

几个百夫长站在田边，朝逃进麦田里的百姓she箭，一群猎狗窜出去，咬着胳膊、大腿上鲜血淋漓的rou回来。

拔都从道路上走过，手里拿着刀掂了掂，砍在一棵白杨树上，卡了进去，再拔|出来，再砍，砍过几下，随手在树上刻了个&ldo;山&rdo;字。

&ldo;岭。&rdo;小时候，段岭的声音说。

那时段岭拿着一块石头，在名堂后头的一棵树上，教拔都写自己的名字。

&ldo;山领为岭，意思是，大山的领子。&rdo;

&ldo;我们汉人的名字是会意字。&rdo;段岭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朝拔都解释，又问：&ldo;拔都是什么意思？&rdo;

&ldo;没什么意思。&rdo;

那时候拔都一脸不耐烦，说：&ldo;只有你们汉人名字好听，我的姓氏名字和猪狗一般的。&rdo;

段岭拉着拔都，示意他写，拔都便用元文，随便写了歪歪曲曲的几个字，像蚯蚓一样。

段岭歪着头看：&ldo;是这几个字吗？&rdo;

&ldo;你看不懂啊？&rdo;拔都幸灾乐祸地说。

段岭瞥了拔都一眼，说：&ldo;巴|特|尔。&rdo;

&ldo;你居然知道？&rdo;

这下轮到拔都惊讶了，段岭微微一笑，走在前头，拔都问：&ldo;谁告诉你的？&rdo;

&ldo;书上看来的。&rdo;段岭说，&ldo;巴|特|尔是传说中的移山之神，拥有很大的力量和勇气。&rdo;

拔都追在段岭身后，把他扛了起来，段岭一声大叫，拔都却哈哈笑，肩上扛着段岭，把他扛过来，扛过去。最后两人摔在糙丛里，段岭挣扎着起来，转身就跑，被拔都抓住，又摔下去。

那时的拔都一身脏兮兮的，那身羊皮袍子半年不洗。而段岭一身衣服在家里涤得gāngān净净，唇红齿白，皮肤白皙，gān净得像是一朵天边的云一般。

&ldo;你他妈的长得真漂亮。&rdo;拔都盯着段岭看，伸手去捏他，拍他的脸。那年他们还很小，段岭懵懵懂懂，不知拔都的一身shou|yu是何物。拔都体内却已有最原始的在不断地冲突，野xg的渴求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ldo;放开我！&rdo;段岭忙道，&ldo;不然不和你好了！&rdo;

拔都按着段岭，趴在他的身上，埋下头就去啃他的脖子，段岭却在拔都耳朵上咬了一口，拔都登时大叫起来，怒吼，段岭忙挣脱跑了。

拔都沿着长廊追过去，找了半天，见段岭在夫子面前读书，只得作罢。大伙儿都嫌弃他脏，连夫子也不例外，看到他就让他在外头罚站，拔都便在门外站着，看段岭读书写字，像个侍卫一样。

有时候他是心甘qg愿地罚站‐‐拔都坐在井边，用桶里的湿布擦gān净脖颈。对着水面照，看见自己已长大的面容，看着自己靛蓝色的双眼。

他不禁又想起那些碎片一般的过往。它们彼此离散，又互相组合，到得后来，拔都已说不清哪些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哪些是想象了。

只记得他在罚站时，名堂内光影朦胧的夕阳下，段岭端端正正，跪坐在案后读书写字的模样。那时的拔都站在厅堂外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到日暮，到天黑，到灯火被点亮，到漫天繁星升起的时候。

读书的时候最期盼的是哪一天？自然是初一与十五休假的时候。每当休假时，拔都总希望郎俊侠不要来，只要他不来，段岭就只能留在书阁里陪自己。过夜时，两人的衣服放在火旁烤，段岭便会钻进拔都的被窝里。

还是小孩时，他们的肌肤gān慡，摩挲着，令拔都有股血脉贲张的感觉，但他什么也不敢对段岭做，生怕段岭生他的气，便几个月不与他说话。隐隐约约，他更期待着段岭咬他，仿佛这个动作还有某种qg绪的表达在里头。

再见面时，他终于长大了，不再像个小孩儿，他的长大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似乎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然而这种意外的不一样，勾起了他另一种狂热，翻番儿的疯狂。

糙原上的人说，男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候，就是刚满十六，骑上马儿，纵qg驰骋的年华。那种欣欣向荣的生命力，如同chun夏jiāo接时绿得刺眼的糙地，连说话也带着生命的力量，早知那天就不要再犹豫。

拔都想着想着，一身血液沸腾起来，几乎要让他涨裂，无处宣泄。听到院内房中响起了少年人的痛喊，他终于按捺不住，一脚踹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