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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朱翊钧睁开眼,脑子里还是昨天夜里听的故事。
冯保过道:“大伴,故事还没讲完呢。”
冯保说:“讲完了呀。”
朱翊钧摇头:“没讲完,还有王直的故事呢。”
冯保听得头疼,讲完徐海,他的脑细胞就已经消耗殆尽,至少得歇个半年。起码让他准备一下稿子,给孩子讲这种故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句话能出现三个他听不懂的名次,还得停下来跟他解释。
朱翊钧很聪明,许多地方一点就通,但有时候,冯保从他迷茫的小眼神中,仍然能看出似懂非懂。
王直的问题比徐海更加复杂,说不定朱翊钧在上个故事中好不容易明白的道理,在下个故事中,说不定又要颠覆。
冯保替他换好衣服,带着他去洗漱:“不如……殿下再回味回味上一个故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咱们再讨论一二。”
朱翊钧开心的笑起来:“哈哈,大伴讲不出来啦!”
陈炬笑道:“咱们殿下,最是聪颖伶俐,你可别想糊弄。”
冯保笑道:“不敢!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家伙叉腰,仰头,笑得更开心了。
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他身边的太监侍卫,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爱着他。
他每时每刻都是真情流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撒娇就撒娇,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洗漱完毕,用了早膳,朱翊钧竟然主动提出要去书房看书。冯保和陈炬颇为意外,带他来到书房坐好。
陈炬取来《论语》和《孟子》,问他想温习以往学过的,还是预习即将学习的。
朱翊钧摇头:“我都不想看。”
陈炬问道:“那殿下想看什么?”
朱翊钧想了想,仰起头来:“我想看……兵法。”
“兵法?”
陈炬转头去看冯保,后者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训蒙骈句》:“看这个吧。”
朱翊钧看了一眼,有点不情不愿:“这是讲什么的?”
陈炬说:“骈偶句。”
“什么是骈偶句?”
“两马并驾为骈,二人并处为偶,意谓两两相对。”
朱翊钧恍然大悟:“就是两两相对的句子。”
陈炬点点头:“用这样的骈句作成文章,就叫骈文。”
朱翊钧又问:“哪些文章?”
“庾信的《哀江南赋序》;吴均的《与朱元思书》;王勃的《滕王阁序》;苏轼的《前赤壁赋》。这些都是。”
朱翊钧昨晚才听了一场充满指挥与阴谋的抗倭战役,那股尽头还没过去,现在并不想附庸风雅:“可是,我真的不想看这个。”
小朋友就是这样,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做的事情,很难勉强。
但冯保不会勉强他,并且有办法让他坐下来乖乖地看《训蒙骈句》。
“殿下,张先生可说了,等秋天复课的时候,不仅要学《孟子
》,还得学对对子,这本书就是他吩咐让殿下看的。?[(.)]???_?_??()?()”
听到张居正的名字,朱翊钧就动摇了:“是张先生让我看的吗?()?()”
“当然。()?()”
朱翊钧主动翻开书本:“那我就看一下吧。()?()”
他在书房看书,冯保去院子里干活儿,没过一会儿,又听他喊:“大伴~大伴~”
他一声声的,就跟叫魂一样,冯保只能放下手里的活儿进去:“殿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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