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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居磊那四个徒弟是不是怕你的学生们啊?现在年轻人们等级观念这么强的吗?比赛排名靠后的,对比赛排名靠前的人,表现的这么谦逊胆怯?
“现在的年轻人……这也太没骨气了吧。”
“……”沈佳儒跟白清泉对视一眼,犹豫道:
“之前还不是这样呢吧,颁奖的时候我还看到孙乾瞪钱冲呢,哈哈,估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吧?”
这时已经有些喝高的裘远忽然哈哈笑道:
“沈老师你还不知道呢?哈哈哈,华婕他们几个被居磊的四个徒弟挑衅,孩子们凑到一块儿拼画。
“孙乾以为华婕他们都不会画油画,还装b的把油画材料甩出来,说要用更难的油画赢人,结果华婕也会画。
“哈哈哈……结果怎么着,华婕画的油画构图好,配色好,赢的明明白白。
“钱冲那幅水平发挥也稳定,把故宫这座皇城阴影下的孤寂和旷寒表现的淋漓尽致。
“陆云飞那幅画不用说了,他简直是要把一幅画画成照片啊,那细节我看了都赞叹,耐心也是天生的啊。
“方少珺嘛,哈哈哈,个人风格越来越老练了,她笔下的故宫像个历经沧桑的女人,优雅高傲,但也有遮掩不去的岁月痕迹。
“清美赛制组还是公平的好嘛,这排名又不是拍脑袋就出的,怎么可能前天比赛输了,过两天私下再比一次就赢?”
裘远酒喝的有点多了,话讲的丝毫不留情面。
他目光扫见孙乾等几个孩子各个脸上都透着死气,尴尬痛苦的仿佛吃的不是烤串,而是生铁硬木头,他呵呵一笑,又将矛头转向居磊:
“居磊,孩子们肆意张狂,有那股‘气’在是好事,你回去可别骂孙乾他们几个。
“输赢乃兵家常事,你当年老输给沈佳儒,处处跟不上趟,现在不也是国内数得上名号的画家了嘛。
“看远点,慢慢磨性子,慢慢寻找风格,锻炼审美。他们都还小呢,大学再念四年,等进入社会的时候,准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强。”
裘远这长句一说完,居磊脸色瞬间贴黑。
孙乾几个孩子的表情也更惶恐了,他们心里都知道,老师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自己跟沈佳儒比。
老师最不服气的人,最想赢的也是沈佳儒。
如今他们四个不仅比赛上输了,私下拼画也一败涂地,真是把老师的脸都丢尽了。
现在又在餐桌上,将这一切疮疤生生揭开,老师一定已经气炸了。
孙乾他们没有方少珺他们的天赋,拜不到沈佳儒当老师,能跟着居磊学已经是难得的好选择,万一居老师也不教他们了……
一瞬间,四个孩子跟屁股底下坐的是烙铁似的,如坐针毡,各个面色窘迫。
最小的那个,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白清泉瞧见居磊的表情,和孩子们害怕的样子,厌烦的捏了捏眉心。
她一向最讨厌这些男人们一聚到一块儿,喝高点就要夹枪带棒的比拼和拉踩,哪怕是成熟的艺术家了,也一点没见好转。
男人们的拼杀,是动辄生死的。
竞争起来,也毫不留情面啊。
白清泉不等裘远继续‘补救’场面的尴尬和僵硬气氛,举起酒杯笑着道:
“大家难得在首都聚上一回,咱们少聊两句工作,多讲讲轻松的事儿吧。”
“白老师,您头发留了多长时间呀?”华婕立即举起自己的北冰洋,一边跟白清泉碰杯捧场,一边笑着问了个完全超出众人预想的问题。
“……”白清泉微怔了下,随即笑道:“几十年都是这个发型,偶尔修剪一下。要从你这个长度留到及腰,大概要两三年吧。”
“那我就十八岁成年了。”华婕认真点头,仿佛在跟白老师聊着什么格外庄重的话题。
“准备高考,留这么长的头发,很不方便吧?”王建家里有个女儿,他曾经在老婆不在身边的时候给女儿洗头发梳头发,那可真是够费劲儿的。
“什么方不方便的?每天穿衣服脱衣服方便不方便?干练的女孩儿就非得剪短发,把穿衣打扮的时间也都用在学习和画画上?你们男人怎么这么肤浅?”白清泉接话能力仍旧极强,瞬间怼的王建哑口无言。
但这么一打岔,方才的尴尬气氛瞬间消失,大家嘻嘻哈哈聊了半天有的没的,才绕回画画继续畅谈过去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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