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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床上似乎有个影子动了下,她一惊,心跳得飞快,慌忙之际,来不及想太多,匆匆拿起书,毁尸灭迹般,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点银光在半空闪现,随即掉出来个人。
傅长宁在摔到地上之前,用灵力垫了下,免得冲击力太大。
等她爬起来,才发现这里是一处菜地。
月色清离,远处的黑色幢影看着有点眼熟。
——像是藏书馆。
傅长宁迅速意识到了这是哪儿,这是私塾中央那片被空出来的空地,早些年爷爷还在的时候,说是空出来给学生们做早课,锻炼身体。
自从爷爷不在后,就渐渐荒废了,再后来,就改成了菜地。
天河珠在她手心微微发亮,里边传来问尺兴奋的声音。
“傅长宁,你看我发现了什么?那个洞穴,还有里边的藤蔓,被整个搬进天河珠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灵气的问题了!”
说完这句,它略微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你爷爷说的那个能收走藤蔓的法宝,指的就是天河珠吧。天河珠在你手里,这东西,从一开始就是留给你的。只是,他大概也不确定,你最终能否自行踏上修炼之途,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她微微发怔,想起的,却是五年前的事。
彼时爷爷在藏书馆盯着她抄写,人靠在窗棂前,望着外边上早课的学生,乐呵呵道:“读书人,光读书可不够,身体强健也很重要。这片地,每天练练拳,打打五禽戏,不也挺好?”
又想起,早课废除后,这片空地被改造成菜地,地里的菜总是一茬又一茬的,还长得格外水灵。
原来,从一开始,爷爷就为她们费尽了苦心。
以防万一,傅长宁回李家前,先去那处桃林看了看。
裂缝已经消失,小溪两岸的土地格外平整,溪流潺潺,两岸桃花循风而动,嫣红滟滟。
只是,之后大概再也不会出现违反时令的花期,和那神奇的桃树再生了。
离开之前,傅长宁折下了一枝桃花。
回去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该整理的,之前都整理过了,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品七叶雪灯里也都放了有。
将一些笔墨和书收好,她轻轻吐了口气。
最后望了眼这间黑漆漆的、住了四年的房间,转身离开。
信是早已经写好的。
——从一开始,她就不准备当面道别。
村长、陈夫子,和小玉各一封,里边大致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叫他们不必担心,也不必寻找。
除此之外,别无挂念。
此外,给村长的信里,她另外垫了三百两银票——这银票还是孟夫子过来那天,说徐少征托他转赠的。
有些事,村长不说,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爷爷当年两袖清风,看病救人也多以善心和兴趣为主,收的钱并不多。后来又大办了丧葬,剩下的家当加起来,应当没超过一千两。
这四年里她买了那么多书,和各种七七八八的东西,早就超过这个数了。
去了三百两,还剩七百两,加上那枚能到镇南王府名下钱庄支钱的玉佩,够用了。
晨光熹微,夜里下了细细的雨,远处的青山有些朦胧。
枝头上,鸟儿睁开豆大的眼,叽叽喳喳啼叫起来。
树下,轻装简行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子,静悄悄离开了这座沉睡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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