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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毕,裴岑视线终于有了焦点,他随便抽数十张纸条。
两人字迹很容易分辨,他的笔触大多时苍劲有力,龙飞凤舞,而钟善即便是生气,写下[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时,也是一笔一画工工整整,从不连笔。
纸条上对话内容再普通不过,全是琐碎日常,有几张是他存心捉弄人,传过去的纸条便有来无回。还有些他记不太清楚。
一时间,裴岑不能准确概括,望见这些东西是什么感受。
五年时间,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这些纸条,陪着她从明南到云宁上大学,毕业后,又随她回到明南。
还有那张急于找出的便利贴。
所有东西物归原位,他将收纳柜重新组装好,搁在靠着墙角的位置。顺势也虚靠在墙边。
客卧的灯泡出了问题,有频次的细闪,忽明忽暗。
他的心和灯一样,明暗交织,思绪繁杂,难以言喻。
想知道,她为什么留着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为什么要留下和讨厌的人的照片,为什么要把门的密码设置成1110。
太多疑问在他心底翻涌。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急着得到回答的时机。
她刚受到惊吓,又生病。
最要紧的,是让那个人渣得到教训。
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私下的-
主卧里。
钟善轻闭着眼,放空着思绪,时不时注意着客卧里的动静。
动静停止片刻,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鞋底拍打三下地板,钟善睁开眼,盯着旋转的门把手。
门开一条缝,她顺着抬眸。
裴岑个子真的很高,几乎要碰到门楣。
钟善快速瞟了眼时间:十一点。
居然折腾了这么久。
他站在门口,看样子没有进来的打算。
毕竟夜色已深,第二天还要工作,是时间回家。
钟善问:“你要回去了吗?”
语气里掺着,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淡淡失落。
“你赶感觉怎么样?”裴岑没有直接回答,“退烧了吗?”
喝完药不过二十来分钟。
钟善如实回复:“应该没退烧,不过其实我不太难受。”
除了头晕,呼吸发热,感觉不到生病。
“估计药效得过会儿才能起作用。”裴岑若有所思,片刻后,抬眼掠过床头柜上的苹果,看了眼腕表。
“吃苹果吗?”他问。
钟善缓缓摇头,“有点凉……”
说罢,意识到,他跑这么远便是为了送苹果。直接拒绝实在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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