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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白敬恩匍匐地上,以头抢地,涕泪横流!
老朱俯视着这个人,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得蹿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元廷的一条走狗!你来求咱饶了百姓,你也配!”
白敬恩大惊失色,怎么,这给红巾贼当真是铁了心,要屠杀百姓?
此时张希孟已经打马过来,忍不住冷笑,“主公,此人看似忠军爱民,实则是个糊涂车子,元廷背弃他,他死心不改,王师在前,却舔着一张老脸,跑来说三道四。殊不知忠于元廷跟爱护百姓,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
白敬恩被说得老脸涨红,“你,你们这些贼子,谋反朝廷,背叛君父,丧尽天良,也敢讽刺本官?本官在滁州任内,兢兢业业,百姓人尽皆知!”
还挺自信的!
张希孟扭头,看了眼李善长。
这时候李善长不紧不慢道:“他自说自话罢了,城里头堆积的冤案跟山似的,还真以为求求雨,开粥厂,就算是好官了?笑话!”
老朱直接道:“两位先生,把此人带着,咱们进城,也让他开开眼界,什么才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门,肉袒出降。
冯家兄弟看在眼里,先是一惊,随即大喜。
用不着打了,也用不着等晚上了,午饭就能在城里庆贺了大捷了!
“快去告诉上位!”冯国用喜得大吼。
片刻之后,朱元璋,张希孟,包括李善长,在士兵的簇拥之下,都出来了。
说实话,此情此景,有些诡异。
李善长曾经是白敬恩的手下,当过书吏,和堂尊知府之间,差的距离丝毫不亚于知府和皇帝……如今他骑在马背上,白敬恩跪在地上。
这就是天下鼎革的含义吗?
当真是局势大变,君子自当乘风而起啊!
同样的,冯家兄弟作为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逆袭成功,也是出了一口怨气,倍感欣慰。
只不过他们都比不上老朱!
曾几何时,自己不过是滁州街头,讨饭不得的叫花子,卑微如蝼蚁。
如今自己骑在高头大马,坐拥数万强兵,可以一言决定知府大人的生死,这滋味还真是奇妙啊!
在张希孟的影响下,老朱并不讳言自己的过去。曾经越是卑微,此刻就越是辉煌!
咱凭本事拥有了一切,有什么好害臊的?
“你就是白敬恩?”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白敬恩跪在地上,迟疑少许,以头杵地。
“正是罪人!”
“你是来投降的?”
白敬恩羞愤摇头,“不是。”
“不是?”老朱冷笑,“既然不是,你就回去,点兵和咱交锋,拼个你死我活!”
白敬恩更加愁苦凄凉,满心无可奈何,悲泣道:“回将军的话,罪人无力迎战。”
老朱轻笑,“为何无力迎战?”
白敬恩迟疑再三,终于悲凉道:“自从上次击溃来犯贼匪,罪人向朝廷请功,希望能够赏赐钱粮,补充损失,提拔有功将士……奈何,奈何罪人无钱贿赂,竟然没有应允,以至于不少立功勇士一哄而散。”
朱元璋眨了眨眼睛,貌似元廷的蠢招不断,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可是落在自己的对手身上,也着实够凄惨的。
不光得不到赏赐,城里的存粮也没了,如果开战,外面供应不上来,几万军民就只能挨饿。
再有老朱在定远等地推动分田,消息也传了过来,光是知府衙门,就跑了十几个人,纷纷回家,分田地过日子,谁还伺候你这个不知道哪天就要死的知府大人?
其实在老朱发兵过来之前,滁州已经撑不下去了,一颗熟透的桃子,只等着谁摘下来而已。
如今老朱的商贾政策也确定下来,又进一步攻心瓦解,当真是没有半点守卫下去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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