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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办,怕碰到他,把人吓着,又怕叫醒了他,白绩再也睡不着,最后还是白绩又汗津津地滚到他怀里,齐项才胆战心惊地慢慢拍他背哄他睡。
或许是他记得这个怀抱,齐项哄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白绩的气息逐渐平稳了,又能无尾熊一样跷着腿夹着齐项的腰。
此时清晨,窗帘半遮半露屋外晨光,齐项不知怎的,魔怔似的捏了捏他的脸,人挺硬,脸却软,滑腻腻的比姑娘的脸都干净。
“嗯!”白绩动了动,眼皮下的眼球转了转,要醒的样子。
齐项仿佛被惊醒,移开手把白绩的胳膊、腿扒下去,一个翻身轻手轻脚下床,从行李箱里找了套看着比较正式、笔挺的衣服换上。
今天中午齐家办家宴,一家人不至于特地穿西装。
这家宴是齐老爷子钦点齐正晟和王荟筹备的,齐项万般不情愿也得做表面功夫做足了出个面。
原本都说好了,可昨晚闹那么一出,他又不放心白绩,内疚于自己随意而莽撞的举动把白绩的旧病勾出来了,或者可以给白绩安排点事让他分心?
“唔——”
床上传来一声短而轻的呓语,白绩猛地起身,头发乱成一团,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皱着脸,哑声问:“你走了?”
“对,我下午回来。”齐项看他半梦半醒,随时要栽下去的样子,不厚道地想笑,“醒了?”
“没,刚梦到人捏我,还有人他妈的哄我睡觉?”白绩闭着眼,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比清醒时率真不少
齐项:“……”
可不都是我吗?
这么一听人好像什么毛病都没有了,齐项略略放心。
白绩口吃模糊:“我记得你今天要回去,看看你走没走。”
“我马上走。”齐项走到白绩身边,手指抵着他脑袋,轻轻一碰,人就木偶一样倒在床上,“你继续睡吧,我给你发几个号码,你中午帮我跟她们联系好不好?”
“嗯。”白绩脑袋陷在枕头里,也不知道听懂没,“拜拜。”
齐项嘴角不自觉漾起笑容,睡着了还真乖。
“拜拜。”
齐家人聚在一堂,再有权有钱的人家,聚在一块儿吃饭和普通人都大差不差,说闲话唠家常,等年长的千篇一律讲了开场词,就开始吃饭,顺便让小一辈文艺表演讨喜。
齐祺就刚给大家跳了个舞,被人塞了好多厚实的红包,小财迷一样悄悄掂量了一下,她跟齐项坐在一起,王荟与齐正晟都被叔伯们拉着喝酒,所以她现在没人管,肆无忌惮的很快活。
“多少啊?嘴快咧到耳根了,出息。”齐项给她舀了勺蛋羹。
齐祺兴冲冲地问:“哥,你看我跳的舞没?”
“没看。”齐项亮亮手机,“忙着跟别人聊天呢。”
国庆就这么点时间,他分秒必争,刚才有受害者告诉他时间太赶买不到国庆的机票问可不可以远程举证,齐项立即帮她定了个空余的头等舱,那姑娘非要给齐项钱,齐项收了她经济舱的钱。
一堆问题,临时冒出来的,只有一天时间,他忙的很,跟齐祺说话的时候还在发消息。
“……”齐祺瘪嘴,不高兴了,“我要喝鸡汤,给我舀!”
“嗯?没长手?”齐项抬头,虽然骂了一句还是帮公主舀了碗,顺口问道:“我没回来,家里有什么事吗?”
齐祺闷闷不乐:“有事。”
齐项问:“什么事?”
“我特想你,你玩手机我特生气,就这件事。”齐祺把钱揣好,膝盖一下又一下撞着齐项,“我越来越觉得你不想回家,我不想你再长大了,你上了大学还会回来吗?”
齐项喝汤的动作一顿,他愣了片刻。
回家?
就像白绩评价的谢家一样,齐家也不算他家,一个落脚处罢了。
他对齐家早就生厌了,可人要有良心,他被齐家锦衣玉食培养至今,纵然不免要顶着私生子的名号被人说几句难听话,但他不至于真不要脸的端碗吃饭、摔碗骂娘。
齐项把目光缓缓移到主位上被人敬酒的齐老爷子,眸色深沉。
只要他在齐家,享受着齐家的庇佑一天,他就得听他的安排,受他的制约,还好,自己已经成年了,不过一年多就能逃脱他的掌控。
可这些不该跟十岁的小姑娘讲,齐项温柔地拍拍齐祺的脑袋,小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心思还是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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