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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贵妃面带笑容立于殿门之下半晌,见太子径直从她身边经过跨步入殿,至始至终未曾给她半个眼神。
倒是太子的属臣一干人等还记得给徐贵妃行礼,便也随着匆匆入殿。
徐贵妃无声息地紧紧攥住了手帕。
太子是元后嫡出,更是皇帝放在心尖,费尽心血培养的国之储君。
她再是尊崇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碰上那位,都时时刻刻提醒她只有为奴为婢的份。
所有皇子皇女较之太子,皆是云泥之别。
什么尊崇荣华,什么位同副后,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虚无缥缈随时消散的不真实。
“娘娘”搀扶贵妃的宫女只感觉手腕将要被贵妃握碎,不禁颤声询问。
见到明德殿外有宫人闻声看来,徐贵妃才松了她的手,匆匆迈入轿辇之内,随后有二十宫娥内侍摆开仪仗,往后宫款款而去。
都说知子莫若父,到来太子这儿却是反过来的,萧寰无须听底下人多言,便知皇帝怕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若非他行事迅速回京更快,只怕这会儿人还在邺城,赐婚圣旨已经入了东宫。
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仁慈良善的父君。
萧渊已经有几日未曾见过这个儿子,他抬起头凤眸幽深,落在阔步入殿的太子身上。
便是连自己都不得不感慨这个儿子受天眷顾的一张好皮囊。
他膝下子女,容貌皆是不俗,便说今晨才见过的老大,也是一派贵貌,气度非凡。
可拿老大与眼前这个儿子一对比,老大便多了几分臃肿钝感。
其他的,要不就是多了几分干瘦无力,俗不可耐之感。
太子面君穿的一身再朴素不过的素袍玉冠,唯一看着严谨些的便是躞蹀带上悬着的佩剑,长剑旁人悬于腰侧难免有行动不便之感,偏偏太子昂藏七尺,佩长剑再是合适不过。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倾,无需刻意作态,举手投足间已是潇洒至极,顶天立地。
皇帝眼中划过一片涩意,这个行事暴戾无法无天的逆子,他早已按压不住,他挥手退下其余人等,独留太子一人。
“纵容你这些年也该够了,你该大婚了。”
太子半垂眼睑,倒是并没有皇帝所想的那般反感婚事,只是长久没吭声。
萧渊长叹了口气,看着下首的儿子:“你可知这婚事并非你一人之事,乃是国事?”
萧寰淡淡道:“娶妃儿臣并无异议。只是这太子妃人选父皇可要好生查过,若是混入了个不干不净的,儿臣将人处置了,岂非又要平白无故背上恶名?国事,岂非又被儿臣给耽搁了?”
皇帝听了知晓这逆子是心下不乐意,故意惹怒自己。半点不顺着他的话往下:“朕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到时候叫你挑一个合你眼缘的。”
萧寰消息比贵妃灵通的多,自然早早知晓是哪些贵女,甚至碰巧的很,自己昨日才见过其中一个。
想到那人,太子面上泛起几丝怪异,被茶水呛到的酸涩又漫上了鼻尖。
按照如今的审美,那个名唤阿盈的姑娘,纤弱白皙,生的应当是不差。只不过脸白的能涂墙,胆子小的比不上猫儿,说话声音更似蚊虫。
一看就病的不轻。
短暂的沉默过后,萧寰轻笑起来,讽刺道:“陛下看重的三位姑娘想必都不差,若是不分伯仲,便都纳入东宫”
皇帝终是忍不住,额角青筋直跳,手边茶盏朝着太子砸了过去。
太子从容不迫地微微侧头避开。
“滚——”
太子面色沉静,双眸幽深,拱手行礼道:“天色已晚,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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