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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明显察觉到了这些时日崔道之对薛家的冷淡。
从前他虽不热情,但对待薛家兄妹还算可以,寻常该有的礼节还是守的,可是这些日子,准确来说,是自从那丫头离开之后,他对薛家的态度便急转直下。
纳征之后,便该是请期。
按照规矩,合该他们家选定个良辰吉日,告予薛家,等到了日子,便上门迎亲,将婚事彻底做成。
谁知她好不容易找人挑了几个好日子,派李婆子去告诉崔道之,叫他从中挑一个。
结果李婆子回来,只道二爷连看都没看,说是最近事忙,此事往后再说。
老夫人听罢,叹了口气,无奈道:
“事忙,事忙,前儿刚忙过一阵,如今还忙……不过是忙着找那丫头罢了……”
“要我说,人家既然不想跟他,那便随她去,做什么还再费心劳力地把人再找回来,那丫头不舒服,他也不好过。”
她当初因为那丫头长相娇媚,只觉得她是个不安分的,将来必定要闹出不少乱子,如今看来全都应验了。
不过这次那丫头离开这么久都没回来,倒让她察觉到她好似与自己设想的不同,她这样闹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固宠的手段,而是当真不喜欢崔道之,想逃离他身边。
倒是她这儿子,隐隐有些不对劲。
“你说……”她望向李婆子,道:“你们二爷做什么非要让那丫头回来?”
李婆子端了一杯茶给她,想起这大半年所见所闻,叹道:
“自然是因为合心意,喜欢了。”
老夫人接过茶盏,随即将它放在茶几上,摇了摇头:
“怕不是这样简单,既然喜欢,那便好好宠着便是,可你们二爷对她……我总觉得怪怪的,有时候瞧着喜欢,有时候又不待见,好几次我瞧他看那丫头的眼神,总有种他想靠近却又拼命压抑的感觉……”
李婆子想了想,好似还当真是那么一回事。
二爷从小生性桀骜,说话直接,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可却从未有过对待秀秀这样矛盾的时候,好似他整个人被种看不见的力量撕扯成两半,一半想靠近,一半却想远离。
他在来回的撕扯中,疲惫不堪,愈加痛苦。
李婆子忽然想起一事,小声凑到老夫人耳边道:
“前儿有个丫头说漏了嘴,我追问之下才问出来,好似二爷前段时间尤其喜欢去跪祠堂,一跪就是一整天,也不知同这个有没有关系。”
老夫人有些惊讶地抬头,这件事她竟全然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二爷叫人瞒着这事,那丫头不敢说,老奴也没再为难她,但大体是秀秀那丫头最得宠的那段时间。”
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心中满是疑惑,她总觉得崔道之的这个行为十分奇怪,尤其是他还特意叫人瞒着自己。
难不成这秀秀身上当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这里头可能有咱们不知道的地方。”
说罢,又叹了口气,“可即便再怎么着,既然定了亲,也该好好准备操办迎娶事宜才是,他如今这样,可怎么成?”
李婆子心中也发愁,在她看来,二爷对薛家姑娘好似并不怎么中意,不过是因着老夫人喜欢才同意这门亲事而已。
如今他这样冷淡的态度,往后还不知如何呢,若是薛家闹起来,他们崔家如今虽不怕,但传出去,于两家名声到底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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