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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温温和道:“有劳了。”
说着,不再耽搁,转身便带着老大夫离开。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朝里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对孙婧初道:
“你且好生休息,不用跟来。”
说罢,匆匆下了台阶。
裴词安见他出来,急忙跟在他身后一起朝那边走。
走到隔壁院子门口的时候,晏温脚步放慢了一下,对跟在身后的裴词安道:
“孤想起孤的手串落在了碧落阁,可否劳烦裴卿帮孤取来?”
碧落阁便是方才孙婧初的院子。
裴词安闻言面上浮现一抹诧异,随即视线看向他的手腕,见他手腕处那串他常戴着的紫檀木手串确实不在。
“好,待臣看过公主——”
“现在就去。”晏温打断他。
他很少有对臣下表现出这般强势的时候,基于他的威仪,他只需要温和儒雅地开口,便已没人敢忤逆。
可这次他的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沉冷和锋利,好似收不住情绪一般。
裴词安一哽,定在原地,飞快看了他一眼,默默低头应“是”。
裴词安走后,晏温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已经全然将身为太子该有的仪态抛诸脑后。
他疾步朝房里走去,待到进到盥室的时候,秋容已经给沈若怜密密实实裹好了衣裳,又在衣裳外面多加了一层披风。
沈若怜是在浴桶中晕倒的,秋容一个弱女子自然不可能将她抱得起来,只能尽可能将衣裳给她裹严实一些,等着太子或裴公子来将她抱出来。
晏温进去的时候,眉心重重跳了一下,在潮湿而暧昧的空气包裹之下,他心底忽然涌起一丝莫名激烈的情绪。
那种情绪丝毫不受他控制,快速窜起又迅速消失,仿若一根儿绣花针射穿了心脏。
他不动声色地用舌尖舔了舔牙齿,上前两步,先是探了下沈若怜的额头,随后将她连人带衣裳从水中捞了起来。
将她抱在怀中,他才察觉,原来小姑娘这么轻这么软。
他匆匆扫过她的脸,紧了紧手臂,脚步沉稳地将人抱回外间。
她的衣裳印在他胸前,将他才刚换好的干衣服又染得湿透,她同他交换着体温,他发觉她身上烫得吓人。
不知怎的,晏温觉得自己也跟着烫了起来。
他顾不得多想,急忙将沈若怜放在外间榻上,吩咐秋容替她收拾一番,自己则出去,和老大夫一起等在外间。
没出片刻,秋容开门,说给公主收拾好了,晏温急忙带着老大夫一同进去。
裴词安将手串取回来的时候,老大夫正在给沈若怜施针,他放轻步子走到床边,见她面色潮红,嘴唇却毫无血色,心里不由一阵担忧。
他走上前,将手串恭敬递到晏温跟前,悄声道:
“殿下,手串取来了。”
然而他说完,等了好半晌,迟迟不见人回应,裴词安有些疑惑,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子。
只见太子眉头紧锁,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的沈若怜,浓墨重潮的目光按捺在眉弓的晦暗之下。
看到他的样子,裴词安心里猛地一跳,一股凉意窜至头顶,他又试着唤了一声“殿下?”
这回晏温听到了。
他回过头来看向他,眉眼温和,面容虽隐有担忧却仍保持着一贯的平稳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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